长平侯姜霁桐也被长公主狠狠申饬一顿,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姜霁桐脸色黑成了锅底,萧昭玉的禁足对他来说就是羞辱。
长公主直接派了禁军将长平侯府给围了起来,不但不准姜霁桐出门,还会将来访的官员名单报给她。
萧昭玉正在盘算着以什么罪名给姜霁桐定罪。
姜霁桐一向爱做幕后的操盘手,总想着收渔翁之利,熙春楼背后的宗室大概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做了他的傀儡,其中利益牵连的高官也大多是与姜家有关的世家党。
这次几乎是将世家的利益网撬了个口子。
萧昭玉无数次忍下直接将长平侯府抄家的意愿的原因也在于此。
她将公务处理完,准备午后小憩一下,突然看见了近十日都再无动静的沉香木妆奁。
*
“砰!”
浑厚的鼓声从远处传来,像是直接敲在了人心上。
一声接一声的战鼓声越来越激昂,将士们都振奋起精神。
“别乱动。”
沈忻乐正在给一位娘子军换药,她后背被南蛮砍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贯穿伤,前些日子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快因为失血过多断气了。
那道伤口附近的皮肉仍旧狰狞地外翻着,露出已经变得暗红的血肉。
那娘子听见远处的战鼓声,下意识地动了一动,然后被沈忻乐按住。
沈忻乐上完药,将纱布绕过她前胸缠好打了个结,轻轻呼了口气。
“沈大夫辛苦了。”那名娘子疼得满头汗。
“这药有些疼,你忍一忍,过些日子就能长出来新肉了。”沈忻乐温声安慰道。
“沈大夫!”外面有人喊她。
“来了。”沈忻乐拿布巾胡乱擦了一下手,匆匆出了营帐。
营帐外站着一个身披狐裘披风的娇小身影。她转过头来,露出小半张苍白的小脸,她微微笑着看向沈忻乐。
“小沈大夫。”
“曲姑娘。”沈忻乐停下匆匆的脚步。
这女子正是镇南将军与曲从夫人的独女曲问请。当年曲从怀孕时受了伤,生产艰难,于是曲问清自小便体弱多病,也练不了武。
将军夫妻俩并不执着于女儿能有什么成就,他们因为曲问清的身体对她很是内疚,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而曲问清受父母影响,天然喜欢军营这个地方。不能习武,那便从文,她又正巧在兵法上有些天赋,十岁出头就用一场漂亮的胜利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自此便正式成为了镇南军的军师之一。
“您没有上战场去看吗?”沈忻乐问。
“监军亲自征战。”曲问清又偏头咳了两声,脸上都被她硬生生咳出了两分血色,才笑着继续道,“我一个女子,还是在后方不要添乱的好。”
沈忻乐心中突然对那位监军升起了莫大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