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笙笙睡醒时,罗汉床上早就没了谢辞昼的身影,一床被褥整整齐齐叠在一旁。
罗汉床头的小几上摆着几本书,最上面一本是《疑狱集》,书旁蜷着一根发带,是他平常少用的宝石蓝。
这样少年意气的颜色,配上稍显花哨的宝相花纹,与谢辞昼平日里老成持重、不苟言笑的模样很不搭。
林笙笙走上前捡起发带,看了许久。
佩兰从她身后捧着裙子走来,抻着头看了一眼道:“这不是姑娘很久以前送公子的吗?当初公子命人将那一堆东西都送了回来,偏偏漏下了这条发带,姑娘您那时候高兴了很久呢。”
“高兴了很久吗?”
也许在这一世,这件事才过去没多长时间,可是对于林笙笙来说,这件事经历了三年痛苦煎熬和滚滚泪水洗涤,在她心里已经很淡了。
佩兰并没有感受到忽然林笙笙忽然低落的情绪,只笑着道:“姑娘,快些梳妆吧,二姑娘还在外头等着您呢。”
林笙笙连忙把这件事撇下,“怎么叫这孩子在外头等着?外头太阳这样大,快把她叫进来。”
“奴婢叫了,二姑娘说无颜见您,偏不进来,要不然姑娘您去?”
林笙笙打起帘子出去。
只见游廊边一棵小树下,谢枕欢正站在那里揪山茶花瓣。
满脸愁容的小姑娘一看见林笙笙,先是眼睛亮了亮,两颗小虎牙也迫不及待露出来,紧接着又垂下头,小嘴也瘪下去。
林笙笙先是瞅了她一眼,又一下子笑出声,走上前拉着谢枕欢进了屋。
“怎么?有胆子下药,没胆子来找我?”林笙笙揪着谢枕欢的脸蛋,“难不成我比你哥哥还可怕!”
谢枕欢护着自己的脸颊,边躲边道:“嫂嫂,嫂嫂我错了。。。。。。”
林笙笙收了手放过她,“知错就好,今后不许这样调皮捣蛋。”
“嫂嫂,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你会愿意,所以才。。。。。。结果害得哥哥受伤,你最近肯定也很难受吧,我。。。。。。我都不敢来找你了。”
“受伤?”林笙笙笑骂,“受伤的是我吧!谢辞昼能有什么伤?”
【难不成他那里若是变成那样,不。。。。。。的话就会受伤?】
谢辞昼方走到转角处看见门内两个人凑在一起,就听见这句,脚步一顿,“。。。。。。”
谢枕欢苦着脸,“听说哥哥那日流了很多血。”
“流血?!”
【只听闻女子初次可能会流血,从未听过男子也会。。。。。。更何况,那日我可没动他,他那里怎么就流血了?】
谢辞昼面色莫测,闭上眼深呼一口气。
谢枕欢继续道:“嫂嫂,难道你不知道?”
林笙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谢枕欢忽然意识到什么,“那日你俩没在一处?”
林笙笙颇有些得意,“自然。”
“也就是说,哥哥没有逼迫你?也没有被你用剪刀划伤?那他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元青的消息不灵啊!
林笙笙被这话问得云里雾里,“什么?”
还未等二人再说,只听门声响动,本该清早就离开的谢辞昼竟然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