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凛轻笑一声,吻了下谢沅的额头,声音柔得像风一样:“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他的语调很和柔,她点点头说好。
原本以为谢沅今晚要折腾片刻,但没多久她便被哄睡着了。
长睫低低地垂落,樱唇抿着,像是浅粉色的花瓣,诱人采撷。
沈长凛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他俯下身,撑着手臂,轻轻地吻过谢沅的唇,细碎的吻从她的额头向下,落在脸庞,唇瓣,颈侧,连锁骨都没放过。
这是沅沅。是他的沅沅。是他一个人的沅沅。
连日来躁动的心绪,在这个夜晚变得出奇的平定和安静。
谢沅睡熟以后,沈长凛方才起身离开,明早还有事,没法一直陪她,只能等这段时间忙完再来弥补。
他漫不经心地开门,抬眼就和门外掐烟倚靠在墙边的沈宴白对上了视线。
沈宴白单手掐烟,被云雾缭绕的脸庞浮现出错愕。
他薄唇微张,似是没有想到叔叔沈长凛会深夜待在妹妹的房中。
但先开口的却是沈长凛。
他掀起眼皮,看向沈宴白:“沅沅已经睡了,这么晚过来,是找她有什么事吗?”
沈长凛的眸色比常人要浅一些,长睫落下阴影,显得有些微暗,依然是惊心动魄的瑰丽,可却叫人无端心悸,生出强烈的恐惧,有一种被看穿的惊怖感。
沈宴白抿了抿唇,一时之间竟没能说出话来-
发烧是所有病症里来得最狠的,也是退去得最快的。
翌日清晨,谢沅就觉得她整个人都好起来了,她下楼用早餐,比平时要多用了半块三明治,碟子里的水果也全都吃完了。
沈长凛今天有事要忙,快十点时才打来电话。
她窝在露台边的秋千吊椅里看书,多日未看,海德格尔的面容又模糊陌生起来。
谢沅转着笔,有点头痛地翻书,见到沈长凛打来电话,她立刻就接起来了。
她以为他是想问她的身体情况。
“沅沅,你现在有空吗?”沈长凛轻声问道,“外祖母今天想来家里看看,你能先帮忙接待一下吗?”
他的语调低柔,谢沅却是瞬间就懵了。
秦老先生和夫人很早之前就离婚分居,他们只有沈长凛母亲一个女儿。
因为秦家的身份特殊,几乎没人提起过那位老夫人,就是沈长凛也很少跟谢沅说她的事。
谢沅只知道外祖母姓江,现在人都称她江夫人,多年来都待在国外,也早已入了外籍。
当初动荡,秦老先生和沈夫人又身居高位,不得已将沈长凛送出国。
都说沈长凛位高权重,气质矜贵。
他身上不同于寻常人的贵重之气,正是因为自小长在外祖母身边。
沈长凛都那个样子了,江夫人该多令人生畏。
谢沅还从来没有见过外祖母。
她一下子就急了,连声说道:“我不行,叔叔……我、我都不认得外祖母。”
“你跟外祖母说我出去旅游了,行不行?”谢沅拿着手机,紧忙回到卧室,“我现在就出门,叔叔。”
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沈长凛沉默片刻,说道:“外祖母想见的人是你,沅沅,她是乘私人飞机过来的,只要你不是去青藏高原,她都能跟过去的。”
外面的阳光很好,灿烂到炽热。
但谢沅却像是听到一个晴天霹雳,就是让她出席十个宴会,也比让她独自跟外祖母见面要好。
她强忍泪意,问道:“那您、您什么时候回来?”
沈长凛轻笑了一下,歉然地说道:“我晚上才能回去,所以才麻烦沅沅招待一下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