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绷带的右手习惯性去捂额头,结果牵扯到还没愈合的伤口。
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疼得她轻嘶一声,额际瞬间冒出冷汗。
“哟,今天小不点一个人在家啊,你那个病秧子姐姐和你那个赔钱货老娘呢?”一个顽劣的少年音色落入她的耳中。
这个音色乔咛再熟悉不过了。
她抬眼望去,正是比她大两岁的赵锐,身边还跟着他的几个小伙伴。
他嘴角边长着一颗很大的黑痣,神情轻蔑,尽是欺负弱小的自得感。手上懒散地把玩几枚地上捡的碎石头,刚刚就是这些石头之一砸中了她。
赵锐是飞鸟岛本地人。
家里是做生意的。他爸早年间靠做印花生意赚了笔钱,后面在滨西邨开了个厂子。
算有点小钱。
钱是滋养欲望的温床。
人一旦拥有超出自身认知以外的钱财就都会飘。
更别说赵锐还是个小孩。
赵锐这人也不过十岁,但却跟着大人,有样学样,坏的没边。
喜欢挑着软柿子捏。
说起来,他们家跟乔咛家倒也没有什么过节。
但乔咛家在整个滨西邨是出了名的狗不理。
任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赵锐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乔咛皱了皱眉,没搭理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把窗户关紧了。
张云走之前跟她说过,让她不要惹事。
她自是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
惹不起,总还躲得起。
她是个泪失禁体质,一紧张就肾上腺激素飙升,忍不住想哭,身体也会忍不住发抖。
就在刚刚她垫脚关窗户的那几秒里,手都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自己起伏的情绪。
却听见另外一个附和的声音。
“还能去哪,上赶着赔钱呗。”徐新雅叉着手,身上还穿着一身亮闪闪的白色公主裙。
她是赵锐的表妹,跟乔咛同岁。平时就爱跟着她表哥赵锐一块儿玩。
一说完这话,周遭就立刻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
嘲笑声像玫瑰的利刺,疯狂地刺痛乔咛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
她一直在发抖。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他们却有好几个。
可是……她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母亲被这样肆意污蔑嘲笑?
她攥紧小小的拳头,鼓足了勇气,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着窗外喊道:“不允许!我不允许你们这么说!”
也许是没料到她会反抗,赵锐先是愣了一秒。这小丫头片子向来是被他踩在脚下的软柿子,突然的反驳倒是令他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