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际徘徊的指尖突然落定了——按在她的唇珠上。
“那日在桐花台,你醉酒入梦,梦见了谁?”薛怀义带着低劣的笑,问。
薛柔在思考。
桐花台,醉酒,做梦,几个零散的词语逐渐串联起断断续续的记忆。
三喜告诉她,是薛怀义找来背她回住处的,笼统如此,细节如何,竟一概不知。
看她眼中明明灭灭,薛怀义真情实感笑了:“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他擅长的不止含垢忍辱,还有循循诱导。
薛柔的心声不能言表,但即便没有语言,亦不影响薛怀义从她的神情中探知一切——慌张,狐疑,以及迫切。
好极了,正中下怀。
薛怀义稍稍俯身,同她呈一副耳鬓厮磨的样子,音调故意拖长:“那天,你亲了我。”
怕她耳背听不清楚似的,又慢悠悠重复:“你主动亲了我。”
最后强调:“十妹妹,你冒犯了你的兄长。”
第29章
只言片语间,薛柔浑身汗毛倒竖。
什么?他说她亲了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坏到了骨子里,说出来的话有什么可信度,他一定是在诓骗她!
愤怒使然,薛柔热血沸腾,手上好似有无穷之力,挣脱了胳膊上的桎梏,抵住面前之人的胸膛拼尽全力一推:“你胡扯!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去亲你!”
一切来得太突然,没给她思量自己已然怒骂出声的机会。
薛怀义笑开了,眼尾翘得活像狐狸眼。
吴中人如其名,倒算中用,不枉他提拔一回。
原来,薛柔病情不见进展,急的反而是薛怀义,他厌烦了自己的独角戏,迫切地需要她来作出回应,介于此,他召唤吴中吴院判,逼其走一步险棋:薛柔当初失声,是因极大的刺激所致,那么由此反推,再来一场难以接受的刺激的话,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究竟是好是坏,吴中不敢下保证。
好也算,坏也罢,薛怀义只想尽快看到成效,不惜押上最赖的结果,欣然采用了吴中的主意。
薛柔承受不了的刺激,这好办,那日小舟之内的“亲吻”,正好派上了用场。
将恶意满满的啃咬包装成唇齿相缠,薛怀义分毫不觉不妥,更无从谈起会不会心虚。
“逃什么。”薛柔欲逃出他的笼罩而下的阴影,但被无情抓获——他的手,重新抓住了她的手腕,比刚刚更大力,“闯了祸,就想着一走了之……妹妹,你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些?”
薛柔不甘落入他手里,即便痛意作怪,累她紧皱眉头,亦奋力挣揣着。
薛怀义只管注视她,眼里的戏谑,如同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飞蛾。
“你滚开!”挣扎无效,薛柔大病未愈的身子也开始累了,姑且僵着拳头,含恨道。
挑眉,扬唇,发笑,一气呵成。
薛怀义说:“妹妹,你便不好奇,那个吻……”
“你给我住嘴!”他的鬼话,薛柔一个字也不想听,放声吼叫,“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比狗还贱的奴才,我是瞎了眼,得了失心疯,岂会碰你一根手指头?我警告你,你胆敢胡说八道半个字,我便……”
她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流利连贯地说了一车轱辘的狠话。
她居然能出声了?
“你便如何?”
薛怀义很享受从她姣好的容颜上显露的每一个表情的过程,那是为他而生发的,独属于他。
他将掌中皓腕朝怀里一扯,她顺势跌在他胸前:“所以妹妹,那个吻,你当如何?”
吻,吻,吻……他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