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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18页)

侧颈冷不防一疼,她一激灵,才觉察到嘴巴能动了,未及庆幸劫后余生,右肩膀忽冷忽热起来——冷的是从窗户钻入的空气,热的则是上下游走的一只手。

薛柔的衣裳坏了,叫薛怀义撕坏的,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更低估了薛柔的魅惑力。

山雨欲来风满楼,身体内的那头困兽,即将失控了。

“薛……怀义,停下!”

薛柔寻回理智,殊死挣扎,然而无济于事,一个人一旦为欲念染指,什么伦理道德,通通踢到一边去了——薛怀义越欺越深,两人双双跌入床铺,勾得两边扎起来的纱帐摇摇荡荡。

后背有些疼。

薛柔哭了,并非疼痛引起,是怕。

“不可以……不可以……”

身上的人走火入魔般,湿哒哒的啃咬遍布每一处暴露在外的皮肤,她整个人,已经被他围堵得插翅难飞了。

外衫的口子一裂再裂,赫然面目全非,下一个得见天光的,便是守住她最后一丝尊严的小衣。

仅需轻轻一扯,完整而真实的薛柔将映入眼帘,这意味着,薛怀义再也不需要从每一个难以启齿的梦境中去认识、感受她了。

多么诱人的好处。

薛怀义原先是笑着的,当他用手指接下自她眼尾溢出的一滴泪时,他不笑了。

果真……难办啊。

“那两个奴婢,明日会有人送出宫的。”

才宁静下来的纱帐,随着床上一轻,再度摇曳出幢幢影子。

薛怀义走了。

第39章

翌日,“皇恩浩荡”,三喜四庆有机会同薛柔拜别。

具体说了什么,薛柔已经记不太清了,光临别前,她自己咬牙说的那句“我不会坐以待毙的”,萦绕不绝。

是的,即使逆水行舟,她也要百折不挠。

她绝对要争得一具自由身!

后来霁蓝告诉薛柔,程胜给了三喜四庆丰厚的盘缠,要求她们或是回老家,或是去天南海北,哪里都好,就是不能继续呆在京城,倘若使那两面三刀的伎俩,自有好果子吃。

也是凑巧,三喜四庆是同乡,当年逢饥荒,家里人活不下去了,没办法才把她们卖给人牙子,得了些银子救济,阴差阳错地就进了宫,到薛柔身边当差。

十多年了,她们能回家去和家人团聚也是幸事,总强过跟着她朝不保夕的日子。

营救出她们两个,了却了一桩心事,接下来,薛柔可以心无旁骛地筹谋下一步了:养好身子,然后伺机离开这乾清宫,去慈宁宫寻求母后的庇佑;再不济,则上仁寿宫,求皇祖母垂怜——皇祖母位高权重,但凡她肯出手相帮,薛怀义就拿薛柔没辙。

拿定主意,开始付诸行动,于是乎,众人眼里,仅仅一夕之间,薛柔便移了性情,不哭不闹,按时用餐服药,还会主动和青萍霁蓝搭话,前所未有地随和,搞得二人疑窦丛生,私下讨论了好几回,究竟没个所以然。

薛柔性情大变,薛怀义一早听说了,她乖巧柔顺到不像话,论理,他必得过来探一探虚实,但微妙的是,自从上次爆发的长吻后,他开始抵触同她相关的事物,不愿耳闻她的消息,不愿看见她的人,偏偏心意和他对着干,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总有她白腻的身体以及她凄哀绵长的哭音作伴。

想来,他真是药石无医了。

一日,程胜瞻前顾后、鬼鬼祟祟来找薛怀义,操着煞有介事的腔调说:“陛下,才刚一个小黄门来和奴才说,远远瞧见银杏引着谢大人进了坤宁宫,走的侧门。”

朝里众多谢姓官员,薛怀义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一个个操心,便问:“哪个谢大人?”

程胜说:“就是王中书令的学生,单名一琰字,现在翰林院任职。”

皇帝不喜人称王中书令为国丈,左右掂量轻重,统一口径,仍照其官职称呼。

王家及其干连的是非,薛怀义上心又敷衍。

上心在,恐王家自恃外戚的身份怀揣不臣之心,这就须要无时不刻地留意其动向;敷衍在,跟王家的瓜葛,不过是逢场作戏,只待过河拆桥、鸟尽弓藏那日来临,至于无辜的王家人,一颗废棋,不值得他多心考虑。

“今儿什么日子了?”薛怀义像是随口一提。

“三十了。”

“嗯。”薛怀义眼光渐渐深邃,不可捉摸,“明晚记得提醒朕去坤宁宫陪皇后用晚膳。”

名义上乃吃饭,实际上,或可称之为兴师问罪:他待审一审,这位义愤填膺指责他有悖人伦的皇后,到底不安分多少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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