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松承认自己有点患得患失,因为男朋友不擅长用语言表达爱意,所以他迫切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对方确实是在意他的——很在意他。
时响背着韩凌松翻了个白眼,甚至还用右肘狠命抵了他一下,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结果竟忘了手里还持着不锈钢汤勺,动作间,几滴滚烫的汤汁飞溅到韩凌松眼角,让他
不得不松开臂膀抬手去揉眼睛:“唔……”
时响急忙转身替他擦拭,没想到却正中下怀。
韩凌松闭着那只被烫到的眼睛,一把将人按在厨房台面上,迫使时响与自己对视:“那你又为什么不问呢?”
烤箱发出很轻的嗡嗡声。
两只炖锅则咕噜咕噜。
时响的声音夹在那些再寻常不过的厨房噪音里,沾染了几分烟火气:“……怕你来真的,怕你有了别的家。”
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
他只是卑劣地想着多偷一天,多偷一天又一天。
韩凌松的双臂收紧了一些,时响不得不贴着台面向后仰,这段时间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本就清晰的下颌线显得更加凌厉了:“其实,那天我去了。”
韩凌松俯身,低头。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哪天?去哪儿了?”
时响的呼吸颤颤的,声音也颤颤的:“去荆城的第二天下午,我去了博物馆,也见到你和陈妙言、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只是我当时心情很乱,没有告诉你就自己回了宾馆——我知道你们谈的条件是什么,所以……”
韩凌松整个人僵在那里,只有喉结在脖颈上突兀地滚了一下:“所以,什么?”
时响垂下脸,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所以,我以为这次你会妥协……”
话音未落,韩凌松便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了过去,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所谓的“我以为”。
没有假设。
没有妥协。
他吻得很蛮横又急切,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斯文矜贵、老成持重,唇舌都带着不容分说的灼热,瞬间就将边界线烧得干干净净。
时响招架不住,后腰硌在台面边缘。
直到钝痛直抵尾椎骨,他终于将禁锢住自己的家伙推开,没好气地数落:“差不多得了,你长嘴就只是亲嘴吗!说点有用的!”
这一次,韩凌松没有让人失望。
只说重点:“我没有答应她,我不会答应她的。”
或许是此刻厨房里炖的炖,烤的烤,连带着让说出口的话都有了温度,时响只觉得听了韩凌松的解释与承诺后,耳朵很烫。
心也很烫。
他别开脸,强行压着上扬的唇角。
很快,又被韩凌松掰回来:“那你呢,长了嘴不说点有用的?”
本意是想听一声“老公”。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表达诉求,韩凌松便眼睁睁看着时响转身关掉煤气灶,拽起自己的领带大步离开厨房。
迎着那道错愕的目光,时响将韩凌松推到沙发上,跻身到他双月退间:“长了嘴又不是只有说话这点用途。”
*
并非是冲动释然,也不是欲求不满。
时响只是希望韩凌松能稍微放松一点,暂时忘却那些烦心事,对方或许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回应了他。
事后,时响指使韩凌松仔细清理沙发,祈祷不要被乔阳瞧出端倪,自己则将厨房里备着的几道菜摆盘上桌。
童升的手艺的确很好,为这个来之不易的温馨夜晚增添了新的记忆点。
开动前,时响拍了照片发给童大厨,忍不住夸夸:此乃国宴。
彼时的童升已经回到了住处,随手拍了自己的晚餐——简简单单一碗番茄鸡蛋面,随后十分怨念地回复道:厨子哼哧哼哧忙活半天,最后一口没吃着。
时响: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