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冲动促使他上前一步,挑衅意味颇重地扌氐住对方:“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脸、这身材,确实是挺招人的……”
言语警告变成了动手动脚。
时响背肌绷紧,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借面前的镜子狠狠瞪了身后人一眼,谁料,韩家二公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在狐朋狗友们的起哄声中抬手扌柔捏了一下他的臀峰。
耳边像是落了道惊蛰天的雷,时响瞳孔猛地一缩,所有理智瞬间蒸发,侧身沉肩,反手扣住韩凌杉的手腕、铆足力气向外侧一旋……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那只手便被拧成了不自然的角度。
韩凌杉当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托着手腕,一屁股坐在光洁的大理石瓷砖上,眼睁睁看着“老大”调戏不成反被揍,另外四人一哄而上,想要借着人数优势将时响撂倒。
然而。
和上一回被地痞流氓跟踪施暴不同,这一回,时响心里跟明镜似的,目光冷冷扫过目标,他抄起洗手台上的玻璃花瓶便向其中一人砸去,吸引火力的瞬间,长腿一抬,顺势又踹翻另一个;有人趁机绕后揪他衣领,时响顺着那股力道不慌不忙倒退几步,脚下一个旋步转过身来,将搞偷袭的家伙当做人肉盾牌,生生接下了同伴的几记重拳。
四人终于意识到碰上了硬茬,彼此交换着眼色,不敢再轻易上前。
卫生间的动静很快引起了餐厅服务生的注意,小尤的身影也在男厕门口一晃而过。
只是他搞不清楚里面一边倒的状况,一心只想替时响解围,鼓足勇气大吼一声:“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那四人迅速作鸟兽散。
韩凌杉很清楚留下来就只有挨打的份儿,又听说有人报了警,一脸惊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结果两条腿还没迈开,就被“杀”红了眼的时响一脚踹回原地,揪住衣领。
新仇叠加旧恨,他高高扬起拳头。
砸向韩凌杉的前一秒,猝不及防闯进来的男人却拽住他的手臂:“学长!”
这个称呼实在太突兀,以至于时响用余光睨过去……
是韩奕。
韩家三公子还是记忆中那副逢人就笑的模样,哪怕看着自家人挨打,脸上仍是笑眯眯的,声音也像裹着糖霜:“学长,算了嘛,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解决……”
见时响不为所动,他眨眨眼,毫不气馁地继续充当和事佬:“我的面子这么不好使呀?那,你就当是给我大哥一个面子,别揍我二哥了,行不行?”
韩奕给“大哥”和“二哥”两个称呼都加上了重音,本意是劝架,无端却能让别人听出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正因为记挂着要给韩凌松面子,时响起初根本就没打算跟韩凌杉发生冲突——哪怕曾经被他找来的人打成重伤、扔进雪地里等死。
要不是那家伙欺人太甚……
算了,气也撒够了。
时响深吸一口气,接受了韩奕给的台阶,缓缓放下拳头。
韩奕见状,立刻将韩凌杉拖离时响的攻击范围——没看错的话,好像还趁机踩了自己亲哥一脚,疼得韩凌杉龇牙咧嘴。
时响:“……”
或许是不想在三弟面前表现得太过狼狈,“得救”的韩凌杉反而更加嚣张,偏偏要当着时响的面逞口舌之快:“他妈的就是个男婊子……拽个屁啊!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改天就找十个男人来弄你……”
越听越不对味儿,韩奕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二哥你别乱说话,什么男婊子,明明是男嫂子。”
说罢,又向“男嫂子”赔笑。
韩凌杉咬牙切齿,像疯狗般对着时响狂吠:“当初就是这家伙怂恿大哥去酒吧找女人,还偷拍照片搞‘仙人跳’那一套,害得大哥被爸打得浑身是伤、还关了禁闭……大哥恨他还来不及,哪里能算男嫂子?”
韩凌松找女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韩奕眼珠一转,很快找到了症结所在,继而尽可能压低声音提醒韩凌杉:“二哥你弄错了,时响学长不是拍照片的人,他是照片里的人。”
根本不想听两个局外人探讨自己这辈子最窘迫的一段经历,时响舌尖抵着牙关,啐了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韩奕本想唤他留下,却被韩凌杉追着逼问:“你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
“那你他妈的就长话短说讲简单点!”
深谙韩凌杉打心底里向着韩凌松,韩奕思考片刻,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讲简单点就是:大哥念梁大那会儿就跟时响谈过恋爱,他们两个去酒吧玩,被拍了——二哥你当时在国外进修,有些事可能不清楚。”
韩凌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爸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韩奕反问:“你觉得爸会告诉你大哥是同性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