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的拇指一直摁在右手虎口处,来回的摩挲。
似在思忖什么,又像是在做最终的权衡利弊。
见他许久不言,李锦心眼皮稍跳,沉声:“要是江总觉得这么做很为难的话,那就先请回吧!您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我也是有尊严的。”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的样子。
不必在人前恭维客套,阿谀奉承,也无需畏惧任何人的权势,成为权势下的奴隶。
好几秒钟,江岸拿开手起身。
他紧绷的唇角,微微松懈开:“钱再多江家都愿意给,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潜台词也就是说:她秦瑶绝对不可能道歉。
李锦心强忍着没有爆发的脾气,尽量给他一张微笑脸。
“那咱们就日后法庭再见。”
看着江岸离开得十分决绝的背影,她眼眶的热泪,瞬间而落。
李锦心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见电梯口出来人,詹敏眼疾脚快的上前拉开车门,江岸弯腰落座在后座,声线无比冷淡寡清:“回翠华首府。” 江岸的脸上就写着“不悦”二字,都不用拿心思去揣测。
詹敏把车开得小心翼翼,尽可能的维稳。
车内氛围降到极点。
其间江岸给几人打去电话,讲的也都是一些公关上的问题。
“李小姐她不同意和解?”
詹敏试探性的问。
江岸音质闷闷:“嗯,她提出必须得让阿瑶当面道歉。”
站在公平的角度来讲,秦瑶做错事,她该认,也该去道这个歉。
可秦江两家是什么家庭?
这事要是开了这个口子,那不止是对秦瑶身份的一个打脸,也会间接性的影响到江家生意上的往来,燕州这么多媒体记者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
都想着从他们身上扒一口肉下来。
詹敏:“违约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既然有底气跟我谈条件,想必违约金有人在背后帮忙兜底。”
“陆淮南?”
江岸伸手揉揉眉心,满心疲倦:“说不准。”
依照如今阮绵跟陆淮南的关系,这些钱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詹敏沉默片刻:“江总,我们手上还有李锦心很多黑料,想必她不会不在意的。”
今天他去见李锦心跟阮绵,江岸也算是端详出来了。
她们很忌惮。
“这是我们手里最后握着的筹码,不能轻易拿出去。”
江岸是游戏玩家中的高手,尤其是在这种游戏规则上,他最懂得何时出牌,才能将对方钉死。
至打秦瑶的脸划破毁容,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古古怪怪。
尤其是在对待江岸的态度上。
两人坐在一张桌子吃饭,面对面隔了不到两米远的距离。
“小桃说你今天去了萌美,去见阮绵了?事情谈得怎么样?”
秦瑶低着头吃饭,口吻不重,但足够的阴阳怪气。
江岸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只觉心烦,拿纸擦了擦嘴:“李锦心坚持要告你,不肯松口,咱们得打长期战,短期内你最好在家……”
“江岸,你拿我当什么了?”
秦瑶脸很红:“被你圈养在豪宅里的金丝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