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臻托人给她带去的生日礼物,被她留在房间里。那是他织好的一条围巾。
她没有带走。
为什么会这样?
温臻抬起手,摸向白袍下锁骨的领口。在布料之下,是一道不再清晰的咬痕。
是林又茉咬的。长大期间的林又茉因为口欲期没有满足,很喜欢在亲近他时咬他,只是那次,咬得特别深。
林又茉没有道歉。而温臻总是溺爱她,觉得她做什么事都可以。
他从来没想过让那道伤口痊愈,温臻想保留它。
尤其在林又茉渐渐疏远后,那道咬痕更像是一道残留的悲哀的证据。他养她长大,自以为了解她,可是事情什么时候出现了偏差?
温臻长在宗教,但他没有信仰。
无论是家族的使命也好,政变后的权力,还是为达到目的使用的一切手段,如果没有了那个为之努力的目标,那它们——它们全部,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他想保护她,想教导她,想爱她,为了她,温臻可以
付出一切。
那么,就算又茉……想要他以那种形式成为她的所有物。
为什么不行?温臻那么爱她,他总会答应她。
如果林又茉选择离开他,再也不理他,和他渐行渐远,那他做的一切,他从二十年前到现在做的一切,未来即将要做的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
都还有什么意义?
……
修长白皙的手抬起。
温臻提起笔,在订婚宴的请柬上,缓慢地写下林又茉的名字。
一笔一划,认认真真。
沾满鸢尾花香气的请柬被送出去。
一切的不安,一切的焦虑,一切的惶恐——都在他在那个订婚宴上,见到林又茉时终止了。
二十岁的林又茉。
温臻就这样站在神殿的花园里,见到了她。
他立在花圃的高处,郁郁葱葱的叶子间,看见她的身影。
年轻的执刑官穿着学院的制服,黑发垂腰,她神情淡漠,穿过花园的门停在那里,向他看来。
她来了。
她终于还是来了。
“你来了。”温臻轻声,“看来你收到了我的请柬。”
太好了,又茉。
你终于还是来了。
而哥哥……哥哥已经想到了解决一切的方法。
只要你不要对哥哥这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