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雾,他和江远鹤对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温迟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江远鹤的问题。
年少时,温迟栖曾因为江远鹤的拒绝频繁的去调查原因,也曾无数次尝试跟江远鹤沟通,但江远鹤却选择了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
于是温迟栖出国、回国、再出国,期间还自杀又重新活了一次,现如今兜兜转转已经过了七年,年少时执着的那个理由,到现在看来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啪。”
他的大腿又被人狠狠的拍了一掌,像是在催他回答,又像是单纯的拍打,温迟栖吃痛的哼了一声,他蜷缩了下腿,将江远鹤的手从自己腿上弄下去,声音还带着气音。
“不知道,你随便讲吧,但是能不要在摸我的腿了吗?”
我还没有原谅你呢,现在在做什么?占我的便宜吗?
太可恶了!
温迟栖愤怒的蹬了江远鹤一眼,示意他快点讲,江远鹤低低的笑了声,在次用手环住温迟栖的腰,问道:
“宝宝,你还记得在你十三岁那年,有个私生子住进了我们的家吗?”
温迟栖没有经过思考就点了点头,他对自己十三岁的事情可以称得上记忆犹新。
一是因为像江远鹤说的那样,那年江明住进了他们家,二是因为自从他十三岁发生的那件事情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江远鹤以保护之名的监控中。
那年,温迟栖遭遇一场蓄谋以久的绑架,而绑架者则是江明,江父众多私生子中的一个。
由于江远鹤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两人对彼此毫无感情,在一起后也遵循着各玩各的规则,所有在明里暗里的搞出了不少私生子。
但还些私生子通常活不长,因为江远鹤的爷爷以及江远鹤会将他他们掐死在腹中,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也会被江父江母淘汰。
因为江父江母需要的是一个在各方面都称得上奇才,且不会弑主、永远都乖顺听话的孩子,很显然,那些人都是草包,都入不了江父江母的眼。
唯有江明。
江明是江父出差时与一位合作伙伴生下来的,刚开始江父并没有在意这个孩子,甚至都没有想过他会活下来。
但江明不仅活下来,还是个难得的商业奇才,十四岁,他拿着一沓合同和亲子鉴定证明去找了江父,十八岁江父带着他住进了江家,那年温迟栖十三岁,江远鹤十九岁。
彼时的江远鹤刚刚接手江氏一年,他又要忙学业,又要忙江氏的事情,又要应付那群难缠的亲戚以及江父江母,每天忙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到家,每天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又会急匆匆的起床。
而江明在此时的出现,无疑是让江远鹤本就繁忙的生活更加繁忙。
为了预防江明拿温迟栖下手,江远鹤安排温迟栖住进了偏远郊外的一栋别墅里,但江明不知道怎么找到了那栋别墅。
于是温迟栖经历他此生第一次绑架,也是第一次住进ICU。
对于绑架的细节,遭遇的经历,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后的应激反应,温迟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江远鹤当时拎着一个保险箱,风尘仆仆赶来的身影,以及他在清醒后江远鹤的神情,和江远鹤接下来对他愈发强硬的的保护。
由于温迟栖从小就对江远鹤极其依赖,又加上他曾遭遇过绑架,于是温迟栖放任了江远鹤对他的控制,甚至还会主动的跟江远鹤报备。
但这些顺从到在后来都成了扎进他心口的一把刀——他在上大学时,被江远鹤囚禁、抛弃了三年。
想到过往不愉快的回忆,温迟栖的情绪难免有几分不对,但他不是一个喜欢翻旧帐的人,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算了。
温迟栖稳了稳情绪,平静的回答着江远鹤的问题,“还记得,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了?”
“没死,他当年不仅没死成,还在我父亲的帮助下逃去了国外,开了自己的公司。”
提起父母,江远鹤的情绪并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提一个陌生人,而温迟栖却不太自在的想岔开话题。
但江远鹤的手却顺着温迟栖的腰一寸寸的向上摸去,“没事,不用安慰我”,他的声音带着灼热的吐息,激得温迟栖被他撒过热气的那块皮肤迅速的红了起来。
他不适的缩了缩脖子,到底也没有挣开江远鹤的怀抱,而是温顺的任由江远鹤抚摸,乖巧的听着江远鹤讲话,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
“得知他没死后,我派人去摧毁他的事业,去抢夺他的挚爱,去暗杀他的性命,他被迫四处躲避,但我的父亲以及其他站我父亲的那派人,在一次的帮助他,甚至还计划将他带回国。
时间就是你的成人礼之后。”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让我出国的?”温迟栖顿住,他看着江远鹤的脸喃喃道,“不是因为我要跟你睡觉吗?”
“不是。”
江远鹤抚摸的动作停下,“……是因为我担心你再次被绑架,我……我害怕保护不好你。”
说完这句话,江远鹤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还是不喜欢说这些,但不说又不行,他们不能继续误会下去,在误会下去,他真的失去温迟栖了。
江远鹤平息了下呼吸,人握着温迟栖拿枪的那只手,带着他的身体,在床头桌子上放的烟盒中,取了一根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