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野辩无可辩:“是。”
“为什么?”他不可置信,眼里露出迷茫。
为什么呢?
南误那年在机场等了一天,最后没有愤慨,也没有难过,只是想扯着宁野的领子,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不是你说一直一直,永远永远爱我吗?
他的人生不缺谎言,但那是他第一次感觉痛到身体麻木,心脏被利刃扎出千百个黑色的洞,流出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他尊重宁野的选择,世间安得双全法,爱情毕竟不是第一位。
那为什么又要回来呢,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站在他的面前。
南误特别怕疼,一次的摔倒就够了。
可飞蛾无法不被火光吸引,他还是一次次看向宁野——这个他无聊人生里最惊喜的彩蛋。
既然控制不住被吸引,那就及时止损,做朋友也好。
可你为什么偏偏又触碰这个界限呢?
这是在做梦吗?是在做梦吧。毕竟你都抛弃我了,可我想醒过来了,这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
南误有太多问题想问,宁野给不出答案。
他也想问自己。
为什么会在碰见展夏生后要南误的地址,为什么会来安南市,为什么会偷偷跑过来看南误。
他从来行事果断,坦坦荡荡,为什么面对你,我就总是小心翼翼。
宁野痛恨爱情里的纠缠不清和藕断丝连,爱就爱,不爱就算。
可对方是南误,他只希望月老的红绳可以缠得再紧些,最好是钢筋做的,最好嵌进血肉里。
你是爱也好,是恨也罢,是我就行。
这道题他们都得零分,但世上却没有标准答案可供参考解答,于是两个笨蛋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但一切都在推着他们前进,还没找到最优解,就被告知考试时间结束,现在两人一起滚蛋。
海浪还是打下来了。
他们不欢而散。
南误麻木地走回小区,坐在楼下的长椅上。
过路的行人都脚步匆忙,不时投来奇怪的目光,不理解大冷天为什么有人在外面坐着。
他只是在走神,努力让别的问题占据大脑:
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和天使吗?人死后会去哪里呢?烧得东西真能收到吗?可以烧蛋糕吗?面包和爱情到底哪个更重要呢……不对不对。
他摇摇脑袋,叹口气低下了头。
耳尖突然感觉到一丝冰凉,他缓缓抬头,轻声说:“下雨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