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的雨珠贪婪地舔舐过宁野修长的脖颈,随后一点点跌落在地,粉身碎骨地开出一束花,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清脆动听,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随后宁野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
他没带伞,因为是开车来的。南误看到了他手里的车钥匙,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都闭口不提,却又心照不宣。
原来开心还能再翻倍。
南误看着提着蛋糕进屋的宁野,默默地想。
——
南误总说,雨天很适合吃蛋糕。
其实哪天都适合,南误的借口总是千奇百怪。
雨天要吃巧克力蛋糕,今天心情不好吃个草莓蛋糕,晴天就吃个冰激凌蛋糕,明天是幸运日那吃个芝士蛋糕吧。
他总会找到理由的。
宁野某次听完他的理论,第二天就给他带了一个蛋糕,南误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认真地说:“不为什么,你喜欢就买了,不需要理由。”
南误听完便沉默了。
他总觉得喜欢是一件单薄的事情,总需要其他理由来支撑去做这件事。
但宁野告诉他,喜欢就是最重要的理由。
哦,原来喜欢就行。
南误活了十八年刚刚醍醐灌顶。
他第二天就向宁野表了白。
很突然,但一点不将就。
他对感情一窍不通,但是比宁野好点,他看得出宁野的情感,却看不懂自己。
确实喜欢,可光喜欢就行吗?他问自己。于是他踌躇不前,犹豫不定。
他开始考虑宁野会不会答应,会不会担心被人说同性恋,会不会害怕受千夫所指。
他不敢赌宁野对他情深似海,所以他只能装作一无所知,继续和宁野当好朋友。
可感情从来不受控制,他看着宁野汹涌扑来的感情,每一分都卷进他心里,他不甘再当这个沉默者。
明明相互喜欢,为什么要有所顾忌。
他习惯过得瞻前顾后,习惯把所有事情都列个结果,时常忘了人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他终于放弃自己的担忧,和宁野一起跳入名为爱情的海。
我们或许会溺死在这片海里,但起码死之前的最后一秒,我们还是牵着手。
南误看着面前切蛋糕的宁野,眼里的细碎的亮光全部化作似水的柔情。
宁野感受到他的目光,笑着回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