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不知道徐凭都是如何熬过去的。
陆过将哥哥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把钥匙递给春姐让她开门。
一进房门,徐凭忽然醒了,蹭在陆过的怀里不撒手。
“小果,抱抱哥哥,冷。”
徐凭从没有在弟弟面前有过这样流露脆弱的时刻,他还在梦里,梦里傻子回来了,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缠着哥哥。
可眼前的这个小果一点儿也不听他的话,让抱不抱,让亲不亲,还一翻身把他扛进了浴室里洗漱。
“春姐,客厅电视柜下面有胃药,麻烦你煮一壶水。谢谢。”
说完,陆影帝拿着从主卧翻出来的睡衣关上了浴室的门。
春姐听他的话去煮热水,进了厨房却看见密密麻麻的小纸条贴在炉灶的边上。
“三勺米,七勺水~”
“按住向右扭是开,用完煤气记得关上~”
“不许喝冷水,保温壶里有热的ω”
“哥哥早上五点下班!”
……
阳台上的鞋子。
次卧的衣服和海绵小人。
茶几上兄弟两人的欢笑合影。
还有装在袋子里的病情记录本。
一件一件记载着陆影帝在这间房子里的生活痕迹,春姐知道,陆过没有骗她。
他的确是傻过,被人捡回家过。
在没有别人的时候,陆过受了很多苦,万幸他遇到的是这个男人。
陆过扶着哥哥从浴室里出来,春姐的水晾的正好,端好了送进卧室,看从前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陆影帝细致体贴地喂哥哥吃药躺下。
春姐的电话响了,睡梦里的徐凭一蹙眉,陆过忽然俯过身,在他耳边落下一吻。
“哥哥别怕,小果在。”
当年陆过在村子里跑丢,春姐找回他的时候小陆过昏迷不醒整整三天,梦里呢喃的都是“哥哥”。
春姐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到阳台上接电话。
“没什么事,小陆突然发烧,我们在医院呢,估计得住院……那好吧,他打完点滴我带他回酒店,两个多小时吧……”
卧室里的陆过褪下自己的外衣,在哥哥身边躺下——徐凭教育他上床睡觉要把外衣脱掉,他还记得。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巴不得立马丢下一切,老死在哥哥的身边,一生一世不分离。
可陆过不能。
“该走了,再晚他们就怀疑了。”春姐不忍心地对口型提醒陆过。
陆影帝依依不舍地起身,抚平哥哥的心,披上外套离开。
再等等吧。
他把品牌方送的价值十万块的手表放在了客厅茶几上,和春姐一同下楼离开。
他的钱都在赵启华眼皮子底下,真正属于陆影帝的反而只有一辆前年比赛赢来的赛车,把这块表留给哥哥,回去以后假装是丢了,也好瞒过一切。
路上两人沉默着,过耳的只有猎猎风声——寒冬腊月,陆过一上车就把车窗打开,让春姐坐在放下挡板开了暖气的后排。
“小陆,把窗户关了。”
春姐提醒。
陆过却不在乎地回答:“我刚打完点滴,烧应该退不了那么快。”
赵启华那么谨慎,保不齐现在就有一队医生在酒店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