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实在坐不住了,他才怀着忐忑的心思给谢镧打去了电话。
一声嘟——
两声。
每一声嘟的响声仿佛都割在了他的肉上,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他的心几欲滴血。
在拉到第无声滴的时候,谢镧终于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
江沐小心翼翼地道:“喂。”
谢镧还很平静,只是语气里透着怎么也抹不掉的疲惫,“喂。”
江沐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谢镧问:“你在等我开口吗?”他那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江沐说:“我没有。”
谢镧没有多与他争辩,只是说:“今天下午到。”
江沐愣了一下,“你怎么买到票的?”
谢镧道:“开车。”
江沐咽了一口口水,“那你好好休息。”
谢镧:“嗯。”
电话挂断了。
江沐在屋子里竞走,他走到浴室里,白瓷的墙面上贴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蜡黄,神情憔悴,眼里还布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嘴变冒出了一圈青茬。
他打水给自己洗了把脸,认真的刮胡子,又掏出几百年才用一次的面霜,把脸涂得润润的。
最后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给自己这样捯饬一番。总之就是不太像让谢镧见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明明昨天见父母都没有这么重视自己的形象。
这么一躺就躺到了下午,他处在睡着了和没睡着之间的模糊界定。
房子的隔音不好,他总能在睡梦中捕捉一些乱七八糟的动静,但那两声清晰无比的敲门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动静中脱颖而出。
江沐直接从床上弹射起来。
有一种很奇怪的魔力,就是自家敲门声总是格外与众不同,你一下就能分辨是不是在敲自己的门。
而此刻,江沐就无比确认这是自己门口的敲门声,而且站在外面的一定是谢镧。
只有他会这样不紧不慢地敲门,不急促也不响亮,一点不怕敲门声没被人听见。
哒哒哒地踩着拖鞋,江沐深吸一口气,开了门。
想了一个晚上的脸就这么出现在面前,一声不吭,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