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床,是一张明清风格的红木中式雕花床,做工十分精美,铺了一层竹凉席,半封闭式的床,四周还挂着棕黄色的床幔。
在江沐打量的空闲里,谢镧放下了行李。
等到江沐转过头去看他时,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这么快就走了吗?”江沐在心里想。
咚咚咚的声音通过脚下地面的震动传入耳中,这楼隔音不太好,他以为是谢家佑上来看他安置的怎么样了,便头也没回道,“这床是木工打的床吧,雕花可真精致,我看你的床都只是普通的木板床,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来的人却并未像平常一样地怼他。
“嗯?”江沐回头询问,却见是谢镧站在他后面。
“啊,我还以为是谢嘉佑上来了呢。”江沐冲他笑笑,又忙道“你刚刚去哪里了啊,一转头就遁了。”
谢镧往上提了提手中的东西“去楼下拿了蚊香,这里蚊虫很多。”
然后就低下头,将蚊香插在铁片的支架上,一边说着“这是我表哥爷爷奶奶结婚的时候打的家具,这床原本是他们睡的,后来年纪大了腿脚不太方便,就不爱往楼上跑了,这床块头大,不好挪动,就干脆在楼下又支了张床。”
看他开始用打火机点燃蚊香,江沐认真地说“那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了,我住在这里太不合适了吧。”
“之前表哥他爸妈回来会住,他们不在的时候这里就是杂物间,你不住灰尘和杂物也会住。”
蚊香终于点燃,一缕缕白雾袅袅生起,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飘入鼻尖。
“谢谢你了啊,太贴心了你,不是你我今晚要变成人形血库了,舍身饲蚊。”
谢镧淡淡地笑了笑,少见的在那总是有些苦大仇深的脸上透出了几分温和的神情。
一看对方笑了,他便又准备开始新的话题,“诶,你怎么对谢家佑家里这么清楚啊,连蚊香打火机这些杂物在哪都一清二楚的,说,是不是想取代我好兄弟这大孝孙的地位。”话毕,他露出邪笑,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谢镧只是一本正经地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只是在关爱友邻。”
江沐家里亲戚关系淡薄,大家都在不同的城市,平时也不太来往,偶尔聚在一起也是各自吹牛,或是暗暗比较,对于这样温暖人心的关系十分向往,他放下了扯得不太正经的嘴角,垂下了眼帘,显得温和又柔软。
“挺好的。”
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尴尬顺着空气蔓延开来。
“我先走了,你收拾吧。”
江沐看这屋子也没什么地方好放衣服的,干脆就把衣服留在行李箱,只把洗漱用品拿出来,然后他发现,这地方,没有厕所!
他一个人占着一整个楼层,四处溜达一番,只找到了一个水泥砌成的水槽和和一个水龙头,从旁边摆着的拖把不难知晓它的用途。
他拿着洗漱用品下楼,预备问问厕所在哪里,下午他只在和谢家佑出门溜达的时候顺路在公厕放了个水,还不知道这自建房的厕所在哪里。
最后被谢嘉佑告知,“俺们这旮瘩没厕所。”
“那你们怎么上厕所?”
“我以为你知道呢,今天下午不是去过…那个公厕了。”
虽说不是旱厕,但是环境也属实不算好,而且隔音也太差了点,上厕所的时候谁崩个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毫无如厕的隐私!
没有厕所,江沐只能学着他们把洗漱用品放在水井旁边的窗户上,收拾好之后就地开始洗漱。他打了杯子水漱口,发现井水十分冰凉,一点也不比冰柜里的冰水差,简直就是夏天的解暑圣物!
幸好虽然没有装厕所但是有淋浴器,这个设计十分令人恼火,淋浴间在楼梯间,上面是楼梯,下面有个一人高的小隔间,虽然没有很高,却比较大,里面放了淋浴器,江沐想知道为什么有洗澡的地方却没有上厕所的地方,难道三急不是更重要吗?
对此,谢嘉佑只是说:“连淋浴器都是最近这几年我爸妈装的,原本这地方是个杂物间,淋浴器装起来简单,装厕所还得挖个下水道呢。再说了,他们小便都直接拿尿桶装到了,只有大便才去公厕,嫌麻烦就没装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