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镧奇怪,“那我直接把你带去一起吃饭不就好了吗?”
外婆摆手道:“我晕车,不去不去。”
谢镧想了想道:“行吧,那是什么人情。”
外婆凭借自己丰富的看剧经验现编了一段。
她一边说一边撩着眼皮打量谢镧,也不知他信了没信,一点反应也没有。
谢镧抬眼看她,正对上老太太探究的眼神,她吓得一激灵以为自己被看穿了,却不料谢镧说:
“明天刚好去接江沐,带上他一块去。”
暗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又被揪了起来。
她说:“这不礼貌,客不带客。”
“可是我请她吃。”
外婆硬着头皮说:“她先约我们的嘛,你到时候抢着买单就好了。”
“可你说我们要还人情,所以请她吃饭,为什么会是她先约?”
“她约我们叙旧嘛,城里买了新房子好多年没见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还人情。”
谢镧道:“我不认识她,没什么好叙旧的。”
“你就代表我去,随便说两句买单就成。”
谢镧妥协道:“好吧。”他拿起扫把和园具,“下去吧。”
外婆拖着脚步走进来,坐在藤椅上,“你先下去,我待会儿。”
迎着谢镧疑问的目光,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走吧,我一个人下得去。”
谢镧这才说:“有事叫我。”下楼去了。
等到脚步声渐渐走远,外婆才掏出里兜的老年机,她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一行一行在通讯录里检索着江沐的名字。
晚训刚结束,江沐回到宿舍一脱完鞋就把自己往床上砸。徐霞说得果然没错,新来的包揽一切杂活,累得他腰酸背痛。
裤兜里的手机贴着他的大腿发出一阵震动,他不情不愿地挪着手臂,抱怨道:“谁啊?”,一掏出来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江沐没有存号码的习惯,这个点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倒霉工作找上门,躺得骨头都懒了,他不愿动,就催眠自己是骚扰电话。
刚挂断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他只好接了。
“喂。”外婆的声音从听筒里透出来。
江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喂,外婆啊。”
“小沐啊,外婆跟你说个事,你明天不是要回来嘛……”
她的声音又轻又小,让江沐想起上学时候的物理老师,讲课跟蚊子声一样,好像在唱摇篮曲,这个联想让江沐打了个哈欠,仿佛一瞬间被吸干了精气,倒床就要睡……
方向歪了点,他的头重重地磕在墙壁上,呼痛声被他咽下——
“明天谢镧下午要去相亲喏,可能没法来接你了,你自己回来吧。”
外婆也听见了他那头重重的磕碰声,忙问道:“怎么了啊?”
江沐咬着牙,痛得嘶了一声,也顾不得自己头痛,随手揉了下,着急地问:“没事,您刚刚说什么?谢镧要去干嘛?”他的声音都打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