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推论就到这了,”徐怀袖说,“再细节的陈并没讲,也就无从得知。只能说,也许女方和陈并的母亲联系过,闹得不欢而散。也可能是陈并觉得母亲搅散爱人,反而让伯母感觉到了儿子靠不住,儿子的感情更是不可依靠。”
“差不多,”江屿容说,“其实是房子的事。”
又是房子。徐怀袖有种在听《金牌调解》哄睡版的错觉。
“女方一开始是催陈并回国内在她家乡买房,这样他们就可以回来直接结婚。但陈并年纪不到,一开始问家里人也不敢直说,家里人认为那片房子不值得投资,没必要买。后来得知是准备做婚房,自然要了解一番女方。
“这一查,才得知女方执意要那片房子,是因为回国有两年服务期,就在那片区域。女方初期计划是服务期过后转岗,这样家庭稳定,还刚好可以和到时候已经懂事多了的陈并结婚。她下有一个弟弟总是啃老,如果结婚靠夫家势力,她也就不怕弟弟啃到自己身上来。
“伯母当时觉得,她有点太考虑自己,不考虑陈并,所以想再看看。女方也因为这份怀疑而信任破裂,觉得回国没着落,干脆留在国外。但国外也有问题,你猜到了,钱的关系。她没有办法,只好再寻新人。也和陈并提过分手,但陈并执意不肯,女方总之先搬出了同居房子。后来遇到另一个本地人。现在已经和他结婚了。”
“就是这样。”江屿容说。
徐怀袖无意识皱眉:“也就是说,按陈并的说法,算时间是女方劈腿,但如果客观看待,在女方的主观判断中,其实两个人早就分手了?”
“对。”
徐怀袖摇头:“真是烂账,这……”
她及时刹住了车,没有对江屿容这边亲戚多加评判。
“没事,”江屿容说,“只是看我妈妈的面子上,她是个好人,照顾所有小辈。但我不是,不会提供任何支持。而且,伯母已经开小号了,小号很成功。陈并自己也知道,所以他驳斥母亲不爱自己,不止是前女友的事。”
徐怀袖是生意人,看重契约,女方毁约公派当然不对,但陈并更值得否定。她连连摇头,头发都散乱了点。
江屿容低头看她。角度和动作原因,徐怀袖领口敞开了点。
虽然只是露出锁骨,但江屿容还是下意识转开脸,伸手暗灭灯:“晚安。”
徐怀袖半支着身体,让眼睛一点点适应黑暗,她看到江屿容也没动,疑惑:“你不睡吗?”
江屿容耳朵发烧:“没,我马上就睡。”
徐怀袖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大概是聊八卦聊得忘记了其实本不该存在的边界线,她伸出手,去摸索江屿容的手。
骨节分明,指节修长。微微的温度,支在床上。
手是摸上了,徐怀袖不经脑子的一个动作也把自己惊得外焦里嫩。
她在外面伶牙俐齿也好,脾气暴躁也好,但一定是有度的。只是不知道是“看人下菜碟”过了度,觉得这是老公所以可以吃豆腐,还是被美色迷了眼,总是忍不住对江屿容动手动脚。
江屿容的手指动了动,这次他反应过来,迅速反手扣住徐怀袖,接着松开手,以一个顺便的姿势靠过来。
在她额头留下一吻。
徐怀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江屿容已经立刻躺下,手又过来和她十指紧扣:“睡吧。”
徐怀袖反应了一会儿。
江屿容心脏跳得咚咚响,冷不防听她突然说:“你先松手。”
江屿容的耳廓还没退热就开始发冷。他立刻松手,激动和不好意思瞬间退却,开始想是不是刚才太冒进,得罪了徐怀袖。
徐怀袖窸窸窣窣地躺下,调整好手的位置,又握过来:“刚错了,是这只手。刚没发现我们扣的是同一边手吗?”
江屿容一瞬间觉得,十六岁以后的每一天,都不如今日愉悦灿烂。
第二日清晨,不知道是聊八卦的缘故,还是牵着手睡了一夜,抑或互相调情真的打破了壁垒,徐怀袖和江屿容之间的隔阂少了不少,她甚至会在江屿容刮胡子的时候进去刷牙,叫他给自己递一下牙刷。江屿容也在起床后直接问她今天是要出门还是在家,晚上可能会有安排,暂时还没定。
徐怀袖说出门,但三点前会回来,未来几天暂时可以没事。
如果两人各戴一块电子健康表,必然显示以上行为时心率都在上升。
总归试探出的界限为安全,没招惹对方厌烦,背地里各自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