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的目光在昏暗的烛光中显得格外阴鹜,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揣测的笑意。“阿余,不是说好了,只有一个时辰吗?”桑余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等这么久,陆晚宁今日怎么没有作妖叫他回去。“陛下,我只有两条腿,要一瘸一拐地走去西山,四个时辰能回来已经是极限了。”“是想多陪陪沈康吧?”桑余对上他的视线,回答:“陛下不是叫人跟着我了么?您不信,大可以去问问清楚。”桑余累了,走了一天的山路,她脚都有些疼,实在没心思陪他耗。可刚一转身,手却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握住。还没反应过来,祁蘅的整个身影便笼罩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祁蘅想着白日的那个吻,食髓知味一般的将鼻尖贴在桑余的发间,闭上眼,有些失神。“阿余,我信你。”“陛下,臣妾很累了,想歇息。”桑余没心思陪他闹。可祁蘅似乎没打算闹,他松开了桑余的手,环住了桑余的腰。盈盈一握,一掌足以。当时年少,眼里只有皇位和朝堂,却从未发觉桑余这么勾人。桑余的呼吸一紧,顿时紧张起来。“陛下,您莫不是忘了,臣妾身上的伤……”“把灯灭了就行。”桑余如坠冰窟,祁蘅是认真的,他不是在吓唬她。祁蘅捏住桑余的腰,将她转了过来,气息瞬间交缠。桑余想要挣扎,却被死死扣在怀里。祁蘅的力气极大,桑余动弹不得,只能偏过脸躲避。祁蘅睁开眼睛,看着桑余逃避的目光,眼中的光沉了下来。“或许,朕还真有喜欢你,喜欢你到可以不厌弃你身上的伤也不一定。”桑余急忙说:“贵妃娘娘会难过的。”“晚宁不是那样小性子的女人……况且,朕想要一个孩子。”桑余顿时睁大了眼,整个人害怕起来。祁蘅竟然想要自己给他生孩子?“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该由陆贵妃先生才对。”“她不会有孩子的。”桑余目光一滞,惊愕的抬起头来,祁蘅也在看她。“什么意思?”“你不需要知道。”祁蘅忽然将她横抱起来,桑余低呼一声,整个人彻底的惶恐起来。她厌恶这个人,她决不能接受祁蘅和自己发生这样的事。“陛下,臣妾……我身子不适。”祁蘅神色未变,径直将她抱向了床榻,任由桑余怎么挣扎也无用。“祁蘅!”桑余害怕极了,竟一时忘了尊卑,直接唤出祁蘅的名字。祁蘅已经将她放在了床上,也没灭灯,就褪去了外面绯红的罩衫,一只手摁住了想要逃掉的桑余。“阿余这么怕朕做什么?”“我不要,我不想!”“沈康死了,你还打算替他守身如玉?”桑余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祁蘅的手忽然就探向了自己的衣领,使劲往下拉扯,俯身就吻在了她的锁骨上,那里还有一处伤疤。祁蘅吻着这处因他而生的伤疤,手竟然有些发抖。这些伤疤没有他想象的令人生厌,甚至让祁蘅生出几分心疼。这是为他而生的,一道道这么深的疤,就这么留在了身上。桑余想自己这是再也回天乏术了吗?她闭上眼,小声地啜泣起来。祁蘅去摸她的眼睛,问:“阿余,别害怕,朕会很轻。”结果摸到了她的眼泪。她真的哭了。祁蘅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她。桑余整个人都在发抖,惶恐的抱着胳膊在哭。祁蘅上一次见到她这样,还是大皇子企图欺辱她的时候。自己仿佛,变成了第二个祁泽。祁蘅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情欲已经消失不见了。“你不想要,朕不勉强。”桑余的眼睛抖了一下,随即睁开,自以为逃过一劫,慌忙拉住衣领蜷缩着往后躲。可祁蘅还是没松开落在她腰间的手,又一把扣住了她。桑余劫后余生地看着他,以为他是没死心。“但你……”祁蘅垂眸间,眼中闪过几分小心的试探和紧张。“要再亲朕一下。”桑余瞪着一双大眼睛,错愕了几分。但是一想到只要亲一下,他就会放了自己,桑余求之不得,忙附过来,又在他的唇角贴了一瞬。祁蘅眼睛都还没闭上就结束了。他有些愠怒:“你……你怎么比白日还快?”他都还没来得及感受。桑余怀疑地看着他,眼中又生出不信任。祁蘅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罢了,去谁的宫里不是上赶着伺候朕?”祁蘅起身,赌气一般拽走榻上的罩衫就要离开。但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阿余,”他忽然说,“当初让你去祁泽府里,是朕的错,你还怪我吗?”,!祁蘅是突然想到的。这样一个胆小的姑娘,曾经自己总仗着她有武功,便将她送去了大皇子府,丝毫没有想过她会不会害怕。桑余不知道事情过去了一年多,他忽然扯这些做什么。“陛下多虑了,彼时,那是臣妾的本分。”这是最正确的回答。祁蘅推开门,月光一片清蓝,照在雪地上也是微亮。“你还没有出过宫吧?”桑余警惕地看着他,一边穿好衣服,生怕这个疯子又掉头回来。“马上就是新岁了,朕带你出宫祈福如何?”桑余本想拒绝,她如今已经不想着什么出宫了,满心都是想替沈康报仇,杀了陆淮安,如果有可能,再杀了祁蘅……但桑余忽然想到了什么。祈福,会不会带着陆淮安一起,到时朝堂文武百官都会在。包括陆淮安。“臣妾感激不尽,多谢陛下。”祁蘅闻言,回首看她。可桑余的目光里,却好像没有半分真正的感激。罢了,杀了她的师父,让她这么快接受自己,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那就慢慢来吧。祁蘅走了。桑余逃过一劫大难,疲惫地瘫倒在床榻上喘息。陆淮安……桑余如今已经确定,那封检举的密信就是陆淮安递到御前的。她不管他是受谁所托,他都死定了!:()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