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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束缚中的永恒誓言（第2页）

她总是坐在橄榄树枝头，看着远处碧蓝的海面发呆。

即便她不愿被我听到，但我偶尔还是能听到风儿捎来的，她充满迷茫与不舍的低语。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我好像喜欢上了小索尔夏，可是对女巫来说这绝对不是好事……”

“绝不能再犯这种错误，我已经不能再一次承受那种悲伤了……”

“可是，这对小红雀不公平，我能看出，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我，好喜欢好喜欢的那样……”

“怎么办才好？怎么办……”

我知道她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三年期限烦恼，可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要离开吗？我深感恐惧。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若有若无的离别气氛中，本来无话不谈的我们逐渐用沉默代替了往日的嬉闹。

只剩七天了，我偷偷摸到她常呆的橄榄树下，听到了令我浑身冰凉的讯息。

“不……我还是不得不走……绝对不能留下，每多看她一眼，我就沦陷地更深一分。”

“和女巫在一起对凡人没有好处，教会如果盯上我，也会盯上我身边的人……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小红雀……对不起，我喜欢你，但是为了我们都好……对不起……”

………………

在那以后，她一改持续了几个月的疏远，对我笑了起来。

她同我说她上千年的生命中经历的种种趣事，做最好吃的东西给我吃。

我知道，这是离别前最后的美好了。

最后一夜，她把我绑起来，送了我随后一场尽兴的欢愉。

然后，当我第二天清晨醒来，床畔不再有熟悉的柔软身影，只有从我身上解下的散落红绳。

………………

我从未如此悲伤过，就连哭着跑出家乡小镇的那一天也没有这样悲伤。那一天我至少还有自我毁灭的动力，但这一天，我甚至没有自杀的心情。

戴了三年的项圈没有了。我失去了自己的锚，成了漫无目的的孤舟。

我漫无目的地走出我们共同修葺的石屋，但除了鼻间残存的一缕幽香，她没有留下任何仍在我身边的痕迹。

我漫无目的地走到她喜爱的橄榄树下，青翠的果子仍然挂在枝头，她怕我吃不到，甚至不忍心带一颗自己最喜欢的果子离开。

我漫无目的地走进我们曾相伴相拥，甚至放肆地共同奔跑、翻滚、躺着看星空的篮蓟花海，蓝色的花，红色的我都在，唯独缺少金色的她。

我漫无目的。

我漫无目的，走到我们曾共同沐浴嬉戏的小湖泊边。她曾调皮地把我吊在湖边伸向湖面的树枝上，向我撒来名为幸福的水花。

但这些都不在了。

都不再了。

种种深深印于心底的美好过往不断在眼前回放，最终化作对没有她的未来的绝望，我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孤独，跪在湖边失声痛哭起来。

………………

我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甚至对昼夜变化的感觉都模糊了。无尽的悲伤淹没了我，除了哭泣，我再做不到任何事。

身体在漫长的发泄中逐渐变得虚弱，但我仍然跪在湖边。

如果要这样结束，那便结束吧。

新的人生因她的到来而开始，就应该因她的离去而终结。

也许是因为我的哭声太过悲恸，连山林间的鸟儿都被吸引而来，成排站在树枝上，对我发出惋惜的鸣叫。

在不知多少个昼夜后，就连眼前的双手都因长时间滴水未进干瘪了许多。这具身体终于到达了极限，我一头栽倒。

这就是我的最后时光了吧，我心想。

但迎接我的不是冷硬的地面，而是无比熟悉的温暖怀抱。

是她！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