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我掐着她脖子往地板上磕,她屈膝顶我胃部,两人同时痛哼着松开手。
她翻身蹿向阳台,我拽住她脚踝往后拖。
晾衣架上的衬衫扑簌簌掉下来罩住我脑袋,她趁机踹我膝盖旧伤。
我踉跄着撞上防盗网,铁栏杆震得整栋楼都在晃。
“就这?”她喘着粗气冷笑,嘴角挂着血丝。夜风掀起她卫衣下摆,露出腰间别着的针管。
我扑过去锁她喉,她却突然缩骨下沉,整个人从我臂弯里漏出去。后腰撞到花盆架的瞬间。
她抽出皮带缠住我脖子往后勒。
我肘击她肋下,听见骨头裂开的闷响,她却疯狗似的咬住我肩膀。
我们扭打着撞开移门,半个身子探出阳台悬在六楼高空。
“去你妈的…”我掰着她小指往后折,她惨叫一声松劲,我趁机翻身压住她。手铐刚摸出来就被她踢飞,金属圈滚到地板上发出当啷声。
她突然抓起花盆里的鹅卵石塞进我嘴里,我吐着碎石渣揪她头发。两人在瓷砖上蹭得浑身是血,最后她摸到滚落的针管,抖着手扎进我大腿。
“睡吧混蛋…”她瘫在防盗网上大口喘气,右手小指诡异地反折着,“你老婆…你会知道的…”
我意识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她打了一通电话,至于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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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脑仁跟被驴踢过似的。
我掀开被子,凉风从阳台灌进来激得我直打摆子。
秋天这鬼天气,昨晚跟李刚在大排档吹了三箱啤酒,现在喉咙像塞了把烧红的煤渣。
昨晚确实喝到断片,李刚那孙子还往我领口倒半瓶二锅头。
就是阳台移门没关严实,银杏叶子飘进来铺了层金黄。
我趿拉着人字拖去关门,铝合金框上沾着点泥印子,八成是野猫顺着水管爬进来撒野。
凉水泼脸时发现右大腿青了块,硬币大小。
“操…”我对着镜子戳了戳淤青,准是昨晚在烧烤摊撞了折叠椅。剃须刀找半天,最后在马桶水箱上找着了——这他妈不像我习惯。
“言队你这酒气都能当酒精检测仪了。”李刚叼着油条钻进巡逻车,制服扣子都没扣全。
我抬腿踹他椅背,大腿淤青正好卡在战术腰带上:“少废话,昨儿不是你个孙子灌我?”
枯叶在警车挡风玻璃前打旋儿,经过城北烂尾楼时,警戒线断了一截在风里飘。
李刚伸手去够对讲机,袖口沾着片银杏叶:“这天儿真邪性,叶子能刮进车里…”
后视镜里瞥见烂尾楼三楼的防盗网闪着银光——那位置本该全是铁锈。
那点银光在锈蚀的防盗网上晃得扎眼,像谁他妈在废铁堆里插了把餐刀。我把警棍甩出来掂了掂:“小李你搁车里盯着监控,我去撒泡尿。”
“又偷懒!”李刚的抱怨混着车载电台杂音飘远。
水泥台阶缝里钻出野草,枯黄的叶尖扫过裤脚。
三楼拐角处有串新鲜脚印,38码运动鞋底纹,旁边散着几片银杏叶——这鬼地方方圆百米可没栽银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