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者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意。
他猛地转身,那道原本即将锁定柜子的强光手电光柱,如同被无形的手粗暴地拽开,猛地扫向房间入口正对的桌子上。
灰尘在光柱中狂舞。
我透过柜子缝隙,心脏几乎停跳,。
我看到几道光柱迅速汇聚,死死钉在门口办公桌的——正是我之前丢下定位器的地方!
那个小小的黑色金属块,在几道强光的聚焦下,在弥漫的灰尘里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斑。
“定位器被摘下来了!目标金蝉脱壳!”手持追踪终端的人声音冰冷,急促的蜂鸣声“滴!滴!滴!”依旧响着。
他快速操作着设备,“信号强度固定!目标本体…信号消失!他跑了!就在刚才踹门扬尘的时候!”
“妈的!”被称为老板的人一声低吼,充满了暴躁和挫败感。
“搜过这房间了吗?确定没人?!”他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不甘。
“老板,灰尘太大,但基本扫了一遍,没热源,没动静!”
细碎脚步声的队员快速回应,他的手电光再次急促地扫过几个角落,包括我藏身的柜子方向,但这次只是机械的、确认式的掠过,失去了之前那种精准的怀疑。
灰尘和废弃杂物提供了绝佳的视觉干扰。
“定位器在这里,人肯定刚跑不远!”手持终端的人语气斩钉截铁。
“从窗户?还是后门?这破地方通道多!不能让他溜了!”
“找!给我找!”领头者当机立断,声音里的目标感和压迫感瞬间从房间转移到了未知的逃亡路线上。
“A组堵后巷!B组给我追!她跑不远!”
撤离的脚步声瞬间爆发。
不再是那种压迫性的、步步紧逼的沉重节奏,而是爆发式的、混乱中带着焦躁的疾跑!
领头者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冲向门口,踩过地上的定位器(可能还泄愤似的碾了一脚?),带起一阵更浓的灰尘,脚步声咚咚咚如同擂鼓,迅速远去。
细碎的脚步声紧随其后,步伐更快更密,像受惊的兔子,嗒嗒嗒嗒地消失在门外。
“滴!滴!”伴随着终端操作者同样急促的奔跑脚步,快速移动、减弱。
战术手电的光柱狂乱地晃动着,最后在门口处交织、扫向走廊深处,然后随着脚步声迅速拉远、变暗。
脚步声、人声、电子音,如同退潮般急速地涌向走廊的另一端,越来越快,越来越远。
几秒钟后,门外只剩下一片更加深沉、更加死寂的安静。
只有房间内,灰尘还在光柱消失后的昏暗里,无声地、缓缓地沉降。
柜子里,我僵硬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紧贴着冰冷的柜壁。
我依旧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但这一次,是为了压制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劫后余生的、带着巨大颤栗的喘息。
我知道,这次我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