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雪青用指节抵了下墨镜,洁白的脸颊上像覆了一层冰霜,绷着下颌,没有一点笑意。
“我猜猜,”叶嘉木倚着靠椅,侧头看着她,“你妈妈想要你去公司上班,对不对?”
“你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邬雪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我还猜邬姨不是随便说说,在你没回来前,邬姨就已经给你规划好了,从部门工作到主持集团,从总监、执行总裁、总裁到董事,万无一失。”
“她目光长远,我不识好歹,行了吧?”
邬雪青听烦了,起身要走。
叶嘉木说:“但我不觉得你不想做就不对。”
邬雪青一顿,又坐了回来。
叶嘉木嘴角弯了一下。
叶嘉木眯着眼睛看晴空,抻开长腿:“我爸做医药,他觉得我最好的选择是学医或者跟着他做生意,至少他能给我铺路,所以我一开始创业的时候,我爸是最不理解、最反对的一个。”
“现在呢?”
叶嘉木笑道:“我属于阳奉阴违,嘴上好好好,实际一条道走到黑,他说累了,懒得说了。”
“挺好,百炼磨成钢。”
叶嘉木纠正说:“我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邬雪青扑哧一下笑了。
“在他们眼里,总觉得我们还是那个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孩,所以不放心我们能决定自己的人生。给时间时间,总有一天,会互相理解的。”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有本事下回你和我妈去对线。”
叶嘉木直起身,高抬起眉,“可以,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我以什么身份呢?”
邬雪青扭头看着他。
浮光在他们之间跳跃,他的眼睛亮如晨星。
邬雪青突然有点想笑,她抿了下唇,慢慢说:“以我妈干儿子身份给你姐辩护两句。”
“姐——?”叶嘉木和被火燎尾巴的猫似的一下炸了毛,“邬雪青!我们是一天出生的!”
邬雪青伸手比了个“2”,“不好意思,我比你早两分钟生出来。”
“可你是早产的!”
她耸耸肩,“事实就是事实,不承认的话,那你去问当时的医生,我是不是比你早两分钟剖出来。”
“你比我小一个月,你才是妹妹,邬雪青!”
邬雪青不和不尊重客观事实的人做无谓争执,起身就走,还比着两根手指晃了晃。
关于他俩谁大谁小,这事一直是叶嘉木心里过不去的坎。
叶嘉木气得要心梗了,“我比你大一个月,邬雪青,我才是足月出生的!!”
她绝对有气死苏格拉底的本领。
叶嘉木想和她理论出个高低,她上了车,将耳塞一戴,眼罩一戴,倒头就睡,拒不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