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领导说完,举着酒杯示意,接着豪迈地一饮而尽,等他继续。
“这杯酒喝下去,刚聊的合作就有劳郑总了。”
陆晟初笑了下,陪着他仰头喝尽杯中的白酒,醇烈的地方特色酒,喝到胃里灼烧感强烈。
桌子转动,姜存恩拿起茶壶,倒了杯热水放在陆晟初面前,他紧紧攥着分酒器,对面几个领导眼冒精光,仿佛在低看陆晟初的不自量力。
姜存恩看了一眼,和身边人小声商量:“陆行,要不我替你喝吧。”
“不行。”
陆晟初皱着眉,应该是难受得厉害,他揉了揉眉心,抿下两口热茶,头侧低向姜存恩,手肘打滑没撑着桌面,脑袋猛地扎过去,被姜存恩毛茸茸的细小发茬蹭到眉骨。
“老实待着。”
酒局到晚上十点结束,这边坐庄,所以姜存恩陪对面的助理,把几位领导送上车,目送他们离开,忙折返回包厢。
陆晟初靠坐在椅子上,他双腿分开,一只手颓败地垂在其中,袖子挽起,手臂上青筋盘绕,在酒精的刺激下,皮肤泛着点点红色。
他低着头阖着眼,安安静静地等姜存恩回来接他。
“陆行,走吧。”姜存恩拿起他的外套,弯腰扶他,“我送你回去。”
陆晟初不动,仰头盯着他,醉意朦胧里视线变得异常模糊,像在仔细辨认他的脸。
“是我,姜存恩。”姜存恩混迹酒吧,见惯了喝醉后失去意识和知觉的人,一边不紧不慢地安抚他,一边抬起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然后环抱着他的腰,让他借力站起来。
“走吧。”
“我没醉到这种程度。”陆晟初喝得脚下都开始打趔趄,还逞强说自己不用扶。
“我知道,但是我不放心你自己走。”姜存恩轻声低语,嗓音磁性,带着一点笑意,一副顺从醉鬼的不真心表现,“所以让我扶着你行不行?”
陆晟初喉结滚动,他微微弓着上半身,衬衫绷在宽阔平坦的背上,线条分明的肌肉迸发着荷尔蒙。
身高差的原因,姜存恩脑袋贴着他的锁骨,清晰地数着他的心跳。
姜存恩撑着他半个身子的重量,进电梯后,脚下一软,两人同时踉跄了下。
陆晟初尝试站直,小心翼翼地问:“沉吗?”
“不沉。”
姜存恩吃力地收紧手臂,把他安置在餐厅外面的长椅,松开手用力甩了甩酸痛的胳膊,“陆行,你在这等我。”
“叫代驾了吗?”
“没有。”
姜存恩说完离开,过了一会儿把车开过来,他下来把人扶上车。
酒精促使下,陆晟初犯神经痛,他咬牙抽气,用力摁了摁太阳穴。
看他这么难受,姜存恩忍不住犯嘀咕,“真过分,你都说了在吃药,他们还一个劲地灌你酒。”
陆晟初掀开眼皮,眼底晦暗不明,在一团酒气中,似笑非笑地看他替自己鸣不平。
“你知道一直灌我酒的是谁吗?”
“不就是那个姓郑的。”
“你知道他在启辰有多大话语权吗?”
“我管他有多大话语权。”
陆晟初吐过一次,下巴、脖子和胸口冷水浸过,衬衫湿漉漉地贴在他身上,不同以往西装革履的狼狈。
姜存恩抬手擦掉他衬衫领子上的脏东西,严肃正色的神情,满不在乎地说,“我不在乎。”
“嗯?”
“我说我不在乎。”内心悸动作祟,姜存恩对视他不太清醒的眼眸,“谁让他灌你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