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他的金色眼眸残酷冷漠,暗含几分难以言喻的隐晦贪欲。
片刻后,欲念随着探入他口腔里的骨爪退散。
高深莫测的古老咒语从暗哑的嗓音里缓缓流泻而出,厚重的妖邪之气浓雾般裹挟在二人之间交缠翻涌。
登时,似有什么东向从他身体里撕裂开来,被一股狂暴的力气猛地拽住往外拉,经途所沿弥留之痛深入骨髓,祝弥眼前一阵接着一阵发黑,差点要晕过去。
闻人语控制着灵力将那东西往外勾,越靠近,指尖就越能感受到水珠的妖邪之处。
看似透明无害,蕴藏的灵气无比纯粹,却阴冷森寒,气息瘆人。
体内的魔种异常激动,在他脑内的嘶吼震耳欲聋,恨不得立即摆脱意识束缚,将那玩意儿拆骨入腹,据为己有!
眼看着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水珠却悬停在祝弥嘴里,任由咒语再怎么发力,水团都纹丝不动,然而魔种却受了影响,脱缰野马一般想要挣脱桎梏,两种意识争夺之间,理智竟隐有不敌之势!
……!
闻人语想放弃已经来不及,魔种嗅到冰凉舒适的气息,顷刻间在识海之中占据上风,骤然间挤占掉闻人语残存的理智!
眼中金光越发炽烈刺眼,颈侧成片的妖纹也随着越发深邃清晰,在极度渴求的驱使之下,闻人语脸上的五官都轻微扭曲起来。
魔种兴奋得身体直打颤,一手擒着祝弥的后颈一手捏开祝弥嘴角,弯下身去凑到祝弥脸上,贪婪地盯着祝弥口中的水珠。
祝弥后知后觉地想要合上嘴,齿关却被暴力撑开到最大。
就在这时,手上的鸟啼鸣声高亢激昂,欢愉之情不言而喻,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赞颂着什么盛景一样。
被撑开的两唇之间,硕大水珠三两颗,圆润饱满、晶莹剔透。
魔种再也按捺不住,微偏过头,鼻尖压在祝弥上唇右侧被捏起来的柔软皮肤上,鼻翼翕合轻嗅,尽情感受水珠上浓郁的妖邪灵力。
只要一口吞下去,修为就能大大增长,届时它就不用时刻被压制,在神识里占据主导地位……
灵巧的舌尖直直勾过去,凉意触及舌尖时,水珠阴寒出乎意料,魔种顿了顿,生出一丝迟疑来。
眼睁睁看着闻人语的舌头就要伸进自己嘴里,祝弥心都凉了半截,靠,就不能把他打晕了再吃吗?!
而且,一定要从嘴巴开始吃吗?!
要他的命还不够,连他的初吻也要一起夺走?!
然而,水珠在魔种舌尖打了转后,飞速逃回了祝弥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彻底融入了祝弥的身体当中。
水珠好像在故意挑弄魔种一样。
唾手可得的灵力就这么没了,还被如此挑衅一番,魔种陷入可怖的癫狂,魔种手掌顺着祝弥脖颈上的经脉处伸进祝弥衣服里,没轻没重地落在经脉连接的各个地方,一路摸了下去。
祝弥贴身的衣服被粗暴撕裂了,热铁一般的硬爪掐着裸露出来的大腿,不死心地反复确认,恨不得要将灵力一丝一毫地从祝弥的身体里再抽出来,皮肉从魔种蛮横的指骨缝隙里微微溢了出来,肌肤上留下清晰的红痕。
祝弥胡乱挣了两下腿,没能从魔爪之下挣脱,但再也无力顾及,远比这更痛苦的折磨正在发生。
冰寒与滚烫化成两股势均力敌的力量在他体内汹涌交战,极致冷与暖让他一会儿身处岩浆一会儿又置身冰雪之中,脸上浮现出被冻伤的红,眼底涌上来的泪珠都要凝结成冰,背上的热汗不断,浸湿了单薄的里衣。
反复的轮回拉扯后,两股力量化作绵密的针,深深刺进他的骨血中,他只本能地蜷缩成团,发出濒死的幼兽一般的喘息与哭吟。
魔种贼心不死,再次揪着祝弥的衣领,森白锋锐的犬齿抵上祝弥的侧颈,生生地咬了下去!
……
闻人语清醒过来时,面对这荒唐的景象,脸色一时难看至极。
祝弥黑缎似的长发氤氲出热气,漆黑眉睫染上薄霜,面色苍白胜雪,脏乱的泪痕布满一整张脸,与此同时,颈侧流出鲜红的血液,锁骨凹陷处积了一小潭血色的湖泊,单薄身躯颤抖的幅度惊人。
浑身上下都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但凡他晚了一丝一毫,祝弥都会就此丧命。
幻境已经破了,祝弥也恢复了正常模样,可此时比困在幻境里没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