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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日子（第2页）

李慕婉偶尔从窗缝里看出去，见他把劈好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却丝毫不见不耐烦，反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好得很。

傍晚收工时，王林特意去村口的铁匠铺买了把新的小锄头，手柄被他用砂纸磨得光滑细腻。

他把锄头递给李慕婉：“以后除草就用这个，轻便，不伤手。”锄头上还缠着块红布，是铁匠铺老板送的，说讨个喜气。

李慕婉握着温热的锄头柄，指尖传来他打磨过的细腻触感，眼眶微微发热：“你总是这么费心。”

“给你做事，不费心。”王林挠挠头，把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晚上想吃啥？我去捉条鱼，给你做红烧鱼块。”

暮色渐浓时，院子里飘起饭菜香。

王林在灶台前忙碌，李慕婉就站在旁边给他递调料，偶尔指尖碰到一起，两人都会相视一笑。

窗外的牵牛花悄悄合上了花瓣，屋檐下的艾草随风轻摇，晚饭的香气混着草药的清香，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弥漫开来。

王林给李慕婉夹了一大块鱼肉，看着她满足的笑脸，突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

不过就是这样：有间小房，有片药田，有个想疼一辈子的人，每天醒来能看到她的笑脸，每天睡前能听到她的呼吸，日子过得像门前的溪水，不疾不徐，却暖到了心底。

闲暇的日子，王林总爱在屋后的竹棚下摆弄他的刻刀。

阳光透过竹缝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他身前的木块上，也落在他专注的侧脸。

他手里的刻刀不再是劈柴时的粗粝，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在木块上细细游走。

李慕婉知道他在忙什么，却从不打扰，只是偶尔端着茶水过去，悄悄站在他身后看。

只见木块上，一个女子的轮廓正渐渐清晰：眉眼弯弯，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正是她平日里在药田侍弄草药的模样。

王林的指尖偶尔会停顿，用指腹轻轻摩挲刻出的线条，像是在比对记忆中她的模样，生怕哪里刻得不像。

“这里的发丝要再柔一点。”他会低声自语，眉头微蹙，用细小的刻刀一点点修饰，直到木块上的“她”发丝飞扬，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动。

李慕婉站在一旁，看着他连耳垂的弧度都要反复雕琢，心头又暖又软，忍不住轻声问：“这么认真，是要把我刻成木头人呀？”

王林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刻刀差点滑落，转头见是她，耳根瞬间红了：“没、没有……就是闲着没事，练练手。”

他把木块往身后藏了藏，却被李慕婉笑着抽了出来。

木块上的女子已经初具雏形，眉眼间的温柔与她如出一辙，连她常穿的青裙褶皱都刻得栩栩如生。

李慕婉指尖轻轻抚过木雕的脸颊，轻声问：“刻这么久，累不累？”

“不累。”王林看着她指尖下的木雕，眼神明亮，“想着你平时的样子，就不觉得累了。”

他拿起刻刀，在木雕的发间添了一朵小小的玉兰花，正是他送给她的那支木簪上的花纹，“这样就更像了。”

李慕婉把木雕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珍贵的宝贝：“等刻好了，就放在床头好不好？”

“好。”王林笑得眉眼弯弯，“以后我还要刻你在院子里浇花的样子，刻你看书的样子，刻我们……”他顿了顿，脸颊更红了，“刻我们一起在门口晒太阳的样子。”

往后的日子，竹棚下的木雕渐渐多了起来。

有她蹲在药田摘草药的，有她坐在石桌前筛金银花的，还有一个小小的木雕，是她仰头对他笑的模样，眼角的细纹都刻得温柔。

王林把这些木雕仔细打磨光滑，涂上清漆，摆在屋里的博古架上，从门口望去，整面架子都摆满了“李慕婉”，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姿态，却同样眉眼温柔。

有一次张婶来串门，看到满架的木雕，忍不住打趣：“王林这是把婉儿妹子刻进骨子里啦！”

王林挠着头傻笑，李慕婉却红了脸，偷偷看他一眼，见他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心里的甜意便漫了开来。

夕阳西下时，王林会把最新刻好的木雕递给李慕婉，两人坐在门槛上，一起看木雕上的光影变化。

李慕婉靠在他肩上，听他讲雕刻时的细节：“这里的衣摆要刻得飘一点，像你被风吹到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