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予安眸色深邃,她想说这一切她都知道的。
此时外殿传来宫女略带疑惑的问话声,“皇后殿下?”
夏侯瑜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擦了擦泪水道:“没事。”
再怎么样,她也是皇后,没有通传,外边的宫人也不敢贸然闯进来。
而她之所以被锁起来,是因为一个月前许久未踏足椒房殿的沈怀稷突然到来与她大吵了一架,他不满她的冷情,而她怨恨他以病弱为由一直将她禁足于椒房殿。
情急之下,她将多年来心里所有的怀疑都骂了出来,指责他谋朝篡位,皇位来路不正,必遭天谴。沈怀稷听了羞恼至极,更怕她闯出去胡言乱语,便拿铁链将她禁锢在此,彻底断绝她与外界联系。
她将这些尽数告诉了眼前人。
宁予安静静听完,“小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沈怀稷与羧羌有勾结的?”
夏侯瑜面露犹疑,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宁予安自然是知晓她的担心,紧握住她的手认真道:“小姨可知宁予安?”
夏侯瑜双眸睁大,很快明白过来,难以置信道:“是你?”
“是,阿晞不能在此待太久,还望小姨能尽快告知。”宁予安微顿了一下,问道:“是因为内帑吗?”
祁承乾制,按法度,内帑虽是皇帝私库,但皇后亦有权查看其中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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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殿中,众人各怀心思地向五殿下沈昀和御史大夫陈箔垚道喜,目光都落在中贵人李荣手中的诏书上边,因为那十有八九就是立储诏书。
陛下近来明显有意扶持颍川陈氏,现在又给五皇子和陈氏女赐婚,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多想。
景瑞帝淡淡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接着看向沈睿问道:“子玄可有中意之人?”
顺着陛下的心意。
无论陛下要殿下做什么,殿下都只管先答应下来。
……
沈睿回想着宁予安嘱咐的话语,以及在漪华苑那夜他拒绝那次赐婚后父皇对他的不满,纠结过后恭敬答道:“回父皇的话,子玄并没有中意之人,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远处纱帘后的薛贵嫔,可谓是听得胆颤心惊,生怕自己的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帝王不快。
观景瑞帝温和的神情,应当是满意的。
景瑞帝抬了抬眉,缓缓说道:“感情这种东西,总是可以慢慢相处出来的。廷尉家的幼女生得花容月貌,尚且还待字闺中,朕瞧着很不错。”
沈睿轻点了下头,没什么情绪应了一声,“好。”
有人见状恭贺道:“今日除夕,二位殿下又觅得良缘,真是喜上加喜。”
在参差起落的恭贺声中,景瑞帝看着自己儿子没什么表情的面容,摇头失笑,吩咐道:“宣读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