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升迁贬黜,全在皇帝一念之间,无需经过外朝,更不必论资排辈。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是自古以来的惯例。
他初登大宝,提拔潜邸旧人,安插亲信,再正常不过。
但不可能全部撤换。
一方面没有必要,很多位置旧人新人并无区别。
就比如针工局和惜薪司,谁上去都是一样贪,本身就是肥差而已。
另一方面则是更惨淡的现实。
他,朱由检,信王。
乃是不受宠的藩王,5岁生母为父仗死。
辗转李庄妃、李康妃抚养。
待到稍微长成,又长期被魏忠贤、客氏提防、敌视。
能到他这里来的太监会是什么好货色啊?
有能力、有手段、有门路的太监都去内廷卷了,再不济配往外地做矿监、监军,那也是土皇帝一般的待遇。
所以他甚至连一个自小看顾他长大的太监都没有。
想到此处,朱由检忍不住心中暗骂一声。
算了,就如原先打算,一众职司中,先拿下最要紧的几个吧。
剩下则先用人事、人情互相制约,勉强裱糊一下。
后面再慢慢从年轻太监中提拔心腹。
终于,敲击声停了。
朱由检睁开了双眼。
殿中,竟响起一片清晰可闻的呼气声。
这是因为太多人同时呼气,声音汇聚到一起,特别明显。
朱由检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开口道:
“徐应元。”
“奴婢在!”一直侍立在旁的徐应元连忙出列。
“接御马监掌印。”
御马监印掌宫内净军,四卫营,是离他最近的一支武装力量,必须紧紧握在手里。
而徐应元在过去是涂文辅的老叔,这层关系会让这次职位交接润滑不少。
“王文政,任乾清宫掌事。”
最紧要之地,莫过卧榻,乾清宫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
让王府副承奉来担任虽然有些贬职的意味,但靠近圣颜恰恰是最大的机会,也不算薄待他。
“王国泰,掌尚膳监印。”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打算只吃周钰开的的小灶,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先让近臣拿下,然后做几轮清洗再说。
后面还要设计一套更严格的采买、制作、验毒、人员管理机制,他才敢把命放到这群厨子手里。
他甚至已有打算,腾出一块皇庄,专供内使近臣的家眷居住,以防外人勾连。
毕竟他未来要做的事情,几乎必定是会触犯各方各面的利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王永祚,提督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