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鸦翁便將记忆中其余部族的住址告诉了陈阳,又不无担心地道:“神树真地倒塌在即,未来会有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吗?”
杞人忧天向来被视作一个笑话,但当这笑话变成了现实后,陈阳却已笑不出来。
看著眼前担忧的老人,他也只得道:“那是最坏的情况—但是我们不能不为此做些什么。”
陈阳的如实相告比起谎言欺骗,更令鸦翁感到安心,他虽然已经年老,却还没有智昏,也知道这岛上的状况並不能全怪陈阳一人,这些外来者充其量只是个导火索。
神树倾倒的隱忧与天崩地裂的预言,一直在部族之中流传,比起將陈阳一行视作引发灾难的罪人,他倒更愿意將对方视作上天派来的救星一一若没有陈阳到来,火山或许仍会喷发,而到时无计可施的族人,就只有跟整座岛一起被熔岩吞噬。
“你是有大本领的年轻人,却不会说我们岛上的话,又是个少见的外来面孔,恐怕他们不会信你——”鸦翁蹉曙了片刻,道:“若是可以,不如让塔卡带上我的信物,跟你一同前往—这么一来,也更容易说动他们。”
老人家思量事情还是周全,陈阳想著,以他如今法力,驾驭遁光时多带个人也不算太难,虽然会拖累些速度,但三岛本来也不算太大,影响尚可接受。
“如此最好。”
与陈阳说定之后,鸦翁立即將塔卡叫来,向其细细交代了一番,又从头上取下一根漆黑的尾羽交到对方手中,叮嘱道:“这是咱们一族世代相传的族长信物,你到了地方將东西亮出来,他们自会有首领前来会见。”
塔卡赶忙將黑羽保存好,“我知道了,爹。”
虽然这位壮士的身上缠满了绷带,但他如今对陈阳已敬若神明,一听到是为对方办事,二话不说便从病榻之上跳起。
事不宜迟,见鸦翁已经交代完,陈阳立即带著塔卡出发。
结伴来到地上,陈阳手中捏了个法诀,將八卦藏龙剑自袖中唤出。
塔卡抬头望去,只见青红相间的神剑在空中悬浮不定,接著便吞吐出一道剑光將二人的身影包裹在內,隨即腾空而起,於塔卡的惊呼声中,化为一道光芒远遁而去。
来到岛上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但陈阳一行的足跡却始终在这座岛上打转,对於环绕成圈、將那神树围在中心的其余两座岛屿,却是从未踏足。
眼下虽说是为了正事,但顺道也能体验下不同的风土人情,於陈某人而言,也算是稍有些乐趣。
当然,要是他耳旁没有那不休的惊叫声,就更好了。
塔卡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即便浑身浴血连眉头也不眨一下,即便是岛上最凶恶的野兽就在面前,也不会令其有分毫的退缩。然而这么一个硬汉,却在今天察觉到一个之前从未发现的弱点-
—
惧高。
自陈阳驾起遁光,带著这位壮士飞遁而去的时候,后者的惊叫声就从未停下,故而遁光每过一处,都有惨叫声隨之迴荡,便连陈阳也不得不佩服后者气息之悠长。
另外两座岛,虽然与陈阳所在的岛屿毗邻,但地形地貌又有极大的不同。
迄今为止,陈阳也没搞清楚“蓬莱、方丈、瀛洲”这三仙山究竟是跟哪座岛屿对应,或许以后也难有机会。
相较於塔卡族人所在的丘陵地带,眼前这一座岛就显得荒凉许多。乱石如林,间或有悬崖峭壁拔地而起,肉眼所见之处大多是岩石的灰白之色,只有少数几处才有青绿点缀,而居住在此的野兽,又以当地土人们口中的“怪鸟”,也即陈阳所称的“翼龙”为主。
时不时地,便可见到三五成群的翼龙在天上巡弋,四处寻找著果腹的猎物。而每当寻找到目標,这些空中的猎手便会俯衝至地面,用那修长而有力的喙部將目標洞穿,接著就在原地进食。
这些翼龙的大小也各不相同,最小的不过麻雀般大,而更大些的则如同雄鹰,其中有些的身上更是长满了厚实的羽毛,又混杂著身上的鳞片,看上去怪模怪样。
在这岛上居住的部族也与鸦翁他们不同,这些人所在的地宫確切来说不在地下,而是隱藏在群山的洞窟之间。他们大都是些攀爬能手,可在寻常生灵难以抵达的地方建立据点,还在族中驯养翼龙作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