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於睡梦之中被叫醒,得知於迎福楼中,安奕杀四人,挟玄武堂堂主离去之后,心下大惊,连忙入县衙寻温宜兴稟报。
哪怕他再没脑子,也能看得出来,安奕这回,是弄出了“天大”的事!
一个村级分舵被灭,和作为四分之一的玄武堂堂主被抓,这可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更何况,安奕在离去时,还留下“明日县衙,有冤喊冤,有仇报仇”这话。
这摆明了是衝著县令来的啊!
刘根原以为县令听闻此事后会做出严密安排。
但没想到,温宜兴听他说完后,只是低声说了句“知道了,他们若来,便放进来,不必阻拦”,就又睡下。
一开始,刘根还怀疑温宜兴是不是没睡醒,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温宜兴的意思。
拦?
根本拦不住!
但还是得跟上……刘根看了眼安奕腰侧长剑。
放在以前,这自然是不必担心的。谁胆子会大到在县衙当面杀县令,不要命了?
但昨晚听说过迎福楼之事后,刘根只觉得,这安奕,完完全全就是个不计后果的杀胚!
什么事都敢干,且能干得出来的那种!
先前杀上源村桂河会分舵那伙人好歹能说成是报仇,有理可据,在张光义这捕头的运作下,也就轻易过去了。
但昨晚杀玄武堂堂主护卫,掳走堂主本人,可是没理的!
毕竟,別人可是打著“友好合作”“既往不咎”的名头而来……虽然捕快和帮派混混谈合作听上去有些离谱,但在林桂县,也算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事。
简直就是没想过后果,一拍脑袋之后就动手的杀才!
刘根腹誹著,在內心狠狠鄙夷一番,正欲一同步入县衙大堂,却被张光义伸手拦下。
“刘副捕头,我正有事找你。”
张光义说道,“有具尸体,需得你我一同去收纳,带至县衙,方便归案。”
“什么尸体,你说迎福楼那四具?那不是早就都带回来了吗?”刘根不耐烦地要绕过他。
“不,”张光义横跨一步拦住,“还有一具。”
“哪来的……”刘根正说著,忽地一顿,看向张光义,目光惊悚,“你,你们,竟敢?”
“玄武堂堂主唐仁,昨夜捉拿归案后,我连夜审问,他说出所有罪行后,畏罪自杀了。”张光义说道。
“你,你在这骗鬼呢!”刘根瞪大双眼。
“刘根!”大堂內传来温宜兴的声音。
“属下在!”
“隨张捕头去罢。”
“可是……”
“无妨。”
温宜兴只见安奕与刘山贵两人进入大堂,而不见其余人,便已知其打算,微微一笑道。
“今日,来者乃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