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屋內安静下来,醉得不行的手下几人也已意识到情况的严重程度。
雨声淅沥,风吹叶响,往日再习惯不过的每一丝轻微动静,此刻都如重鼓擂响在心头。
这样不行。
秦三很快意识到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
他倒不是意识到敌我双方的心理压力完全不对等,而是——再等会,他手下那几个就要从“站立不稳”发展到“彻底断片”,完全失去战斗力了!
“老四!你去开门……老四!”
“好!”
醉酒状態下人是很难有害怕这一情绪的,老四闻言,过了两秒,直到秦三又喊了一遍才反应过来,趔趔趄趄地往门口去,一把要將木门拉开。
然而,门扇才將將打开一条缝隙,早已在门外等待许久的刀锋刺入,穿心贯胸!
安奕抬脚一踹,顺势拔出环首刀,带起的一串血珠还未落下,便隨著他扔出的那个油纸包在空中被一同拍散。
剎那间,火塘灰裹挟著海椒粉,附於细沙土上,猛烈地充斥在屋內的大片区域!
猝不及防,哀嚎四起。
被穿心的老四被踹了那脚后趔趄著往后退了几步才倒下,正砸在火塘旁,將置於其上温热的酒壶打翻。
酒液洒落,灰雾升腾,失去光源的屋內顿时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但,只是“几乎”。
屋內仍有光源,那是火塘里残存的炭火木柴。对於安奕而言,这已足够!
於是,他挥动手中长刀。
寒光如练,於如纱雾中穿梭,每次翻飞,便带起哀嚎痛喊,造就身躯落地!
这是一场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近乎一边倒的夜战屠杀!
是的,“近乎”。
唯一的意外,伴隨著那铁器相击,隨后一方被以碾压之势斩断的刺耳声音,降临了。
安奕皱眉后退,扔下手中只剩半截的环首刀,又从地上抓起一把,严阵以待。
“仙家,就是厉害啊……”
过堂风颳过,渐而散去的雾气里,唯一站著的那人放下掩住口鼻的左手,右手持剑,正是秦三。
他的眼罩不知何时已换到右眼,完好无损的左眼此刻正死死盯著安奕,满是贪婪渴望。
“不仅有此等神兵利器,而且还能让人死而復生?安奕啊安奕,你可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你给我的『惊喜』,也不小。”
安奕並不急著再度上前。
兵器劣势的问题对他而言不是很大,但猝不及防下被震麻的手掌急需时间缓解。
“没想到,你一直以来竟然是装瞎。”
“哈哈哈!人在江湖混,哪能不留底牌?不藏点东西,就等著和他们一样,变成死人!”秦三哈哈大笑,“还得感谢你,帮我处理了他们。”
他伸剑遥指,声音压低,面色凶厉:“这下,只要杀了你,再远走他乡,就没人知道这些事了!”
接著,秦三双手持剑,向前斩击。
本就魁梧的身躯在前扑之势下犹如下山猛虎,而下劈利剑在空中发出利啸!
这是极势大力沉的一击,以这剑之前所展现的锋利坚硬,就算是一块生铁在秦三面前,大概也能轻易斩开。
但安奕不是生铁,他手里的环首刀才是,面对这样的劈击,他没有后退,而是迎面冲了上去,挥刀!
一刀一剑即將相接,眼看以卵击石又將发生之时,安奕手腕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