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莫怪罪,近来陛下加开恩科,城中各处文学氛围浓郁,崔浩歷来喜诗文,好风雅,【迎凰居】的诗会邀请各处才子还有国子监的博士同乐,他碰上了便多驻足观赏一番,还望莫怪。”
朱祁鈺来了兴趣,便招呼左右:“催掌柜,那我去寻他吧,正好看看这【迎凰居】的诗会。”
骑马而行,朱驥给朱祁鈺介绍:“【迎凰居】是京城內最好的酒楼之一,以山东菜餚闻名,很多有钱的学子入了京就会下榻其中,所以经常有诗会等活动,渐渐的就成了文人才子们喜欢聚集的地方。”
“文人才子不是喜欢去青楼打茶围吗?”
“陛下,您有所不知,都是先吃饱喝足再去喝茶。”
朱祁鈺点点头,传统文化果然是传统文化,丝毫不差。
抵达【迎凰居】已经是天色微暗,三层的酒楼,灯火通明,步入其中小廝便迎了上来,带著笑脸:“这位贵客,本店今日诗会,桌子已经订满了,若是几位是入內凑个热闹便进,若是吃饭喝酒,我给您道一声抱歉。”
朱驥刚要上前,朱祁鈺拦住了他,说:“我们就是凑个热闹。”
“得嘞,几位里面请。”
一行人步入其中,未免过於招摇,只留下赵芸儿和朱驥两人陪在左右,上了二楼,找到一个能瞧清楚场中的位置。
此时一群人围观,甚是热闹,传出来不少的喝彩声。
问清楚才知道,此时一群才子在作诗,酒楼出了题目,写的好的可以被掛在酒楼的最高处,这是一种荣誉,也是才子们结交扬名的好机会。
朱祁鈺在人群中看到了醉醺醺的崔浩,此时的他正被眾人簇拥。
“崔兄,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此时的题目是一个字“史”。
崔浩酒量不行,三两杯下肚就上脸,但是喜欢这种文人吟诵的环境,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逼,豪放的说:“方才我的诗写完了,这是我朋友的诗词,她就在楼上,我代笔一首。”
洋洋洒洒的文字落在洁白宣纸之上。
“强汉四百年,皇女出塞勤;”
“盛唐八千里,到头是胡尘;”
“宋人做诗忙,南逃盼临安;”
“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
“青山忠魂骨,哪家旧时臣?”
一首诗罢,欢快的气氛冷了下来,博学才子们都听得出来这首词出自唐代诗人戎昱的诗词咏史,诗词不走常规,讽刺意味十足,並且那句宋人做诗忙,南逃盼临安,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颇有借古讽今之意味。
好在不搞文字狱,不然这可以带去砍头了。
眾人气氛冷下来的时候,崔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酒楼最好的客房內,一名婢女满脸忧愁的说:“小姐,您这是何必呢?那些文人们喜欢吟诗作词,都是些唱和的诗词,热热闹闹的,您这几句诗词,闹得这群人恐怕要不开心了。”
白皙的女子,嘴角微微上翘,略带俏皮的说:“怎么?只知唱和而不知针砭时弊,那那些文人有什么用?”
“小姐!您入京可是做秀女的,可千万別惹出麻烦来,那崔公子是个不怕事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万一您这诗词被送到陛下处,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怕是麻烦。”
女子仍旧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若非当今陛下是个敢和瓦剌人硬拼的勇武之辈,我才不来,寧可去庙里做个姑子,如果因为这两句诗词便心生愤怒,小鸡肚肠之人,哼。”
“小姐,呸呸呸,您可千万別胡说。”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朱祁鈺看周围气氛冷落,眾人多不敢言语,朱祁鈺此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