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冷静,多想就这样直接了当地离开,结束今晚这场闹剧,也彻底了结她们之间的感情。
但江遇太狼狈了。
郁倾景被她的情绪冲击得有几分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来白糖死后那段时间,江遇每天晚上崩溃的样子。
现在的江遇要比那时候的江遇收敛多了。
可她也感觉到心痛,一阵阵令她窒息的歉意压住了她离开的脚步。
郁倾景缓缓蹲下来,伸手帮江遇理了理耳边的头发。
“我知道了。”她听见自己放柔了声音这样说,“我可以答应你。”
江遇颤抖的脊背一顿,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茫然看进郁倾景的眼底。
“我只会当你的妈妈,好吗?”郁倾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妥协了,但她的确克制不住自己疯长的愧疚和担心。
“不会有别的关系。”
江遇张口,想回答她,可是还没说话就被自己的哽咽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本来生病就脆弱的喉咙在这种折腾下,更是火辣辣地刺痛,她揪住衣领想缓缓。
但郁倾景已经把她抱了起来,快步走到沙发上将她放下,又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郁倾景给她找来一条毯子,把灯也都开了,好让她看清楚路。
江遇愣愣地把自己缩起来,拿着那杯暖手的水,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桌子上放了郁倾景移过来的纸巾盒,伸手就能够到。
她抽了两张给自己擦了擦,总算没那么狼狈。
江遇没想到郁倾景那么快进入角色,或者说那么顺手就开始照顾她。
快得像是早有预谋一样。
她凝滞的大脑确实没办法再思考太多,本来生病就累,刚刚心情大起大伏的,又哭了好一会,她现在困得要死,感觉一闭眼就能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在帮她擦拭身体,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郁倾景最爱她的时候。
江遇吸了吸鼻子,捏住那一片柔软的衣角,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郁倾景叹了一口气,帮她收拾干净才抱去床上,做完这些,她没有睡下,而是在沙发坐着,目光和思绪都慢慢放远。
怎么又莫名其妙就答应了,她难得有些不安,分辨不出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或许对于她和江遇来说,快刀斩乱麻的分开就像是戒断。
断的越快便越痛苦,这种难以习惯的分离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反而是愈演愈烈,到了沉重无法背负的状态。
可能她再狠心一点,江遇也再骄傲一点,她们就能熬过去这段最痛苦不能忍受的时间。
但她们没能做到,她们还是见面了。
于是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功亏一篑,她无法放下对江遇的关照,江遇割舍不了对她的依恋,很难推敲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感情。
就这样吧,郁倾景往后靠进沙发里,搭着沙发背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