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卫:“我也该回去了。”
谢晏:“再有人找我治病,你就说我只看过几本医书。”
“没用。因为你治病不收钱。”建章卫道,“不如跟太医学学?建章也有太医。”
谢晏:“不学!会的越多越辛苦!”
建章卫噎了一下:“那——你就不应当看医术。”
“我要知道自己有没有病。”医术要学,但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否则以后他甭想一天歇半天。
谢晏拉着小孩去狗窝。
建章卫无奈地摇了摇头,骑马回去。
小孩吃完烤鸭的第二日便随他舅回城。
这一次他带回去一筐柿子、大枣和石榴,还有一小罐桂花蜜,一斤重。
谢晏也是到了大汉才知道此时的一斤是后世的半斤。
小孩人不大,半斤重的小坛子还是能稳稳抱住,是以他到车上就把桂花蜜搂在怀里。
“到家和你母亲、姨母、祖母以及几个舅舅一起用啊。晏兄这里还有,改日我们也一起用。”谢晏用斗篷给他裹严实,“不许拿掉啊。病了要喝苦药。”
小孩乖乖点头。
卫青上车:“我盯着他。”抬手把大外甥勾到身边。
谢晏看着舅甥二人走远才去猪圈。
猪圈清理干净,谢晏又清理鸡圈和鸭圈。
这几个是他要养的,自然由他收拾。
此后愈发寒冷。
九月底小霍去病又来一次,待几日回去之后,卫青告诉谢晏,他母亲不许小孩再过来。
卫青没有说明原因。谢晏估计还是因为他年少,卫家不相信他可以照顾好小不点。
又过了半个多月,杨得意着凉,谢晏发现少两味药,就带着药方前往益和堂,顺便请坐堂郎中帮他看看药方对症不对症。
谢晏才到城门边就碰几人策马狂奔,掀起阵阵尘土,险些没把他呛死。
忍不住骂一句,“赶着去投胎!”
几匹马停在他身边。
谢晏心慌,第一次意识到何为“祸从口中”。
这一刻谢晏无比后悔躲懒。
前些日子卫青说他晚上没事,不如教他习武。他三天两头进城,有武艺傍身,终归多一份保障。
他是怎么回的?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兽医,能得罪什么人。再说了,我在建章当差,市井流氓讨好我还来不及,又怎会刁难于我。
“哪天你要出事,定是因为你这张破嘴!”
谢晏听着声音耳熟,抬头看去,风尘仆仆,胡子邋遢,哪有昔日俊美,说他是乞丐也不为过。好在眼睛眉毛他很熟悉。
“韩嫣?”
谢晏诧异:“你怎么这副——”“死样”二字慌忙咽回去,“这是打哪儿来,又往哪儿去?”
韩嫣居高临下:“不必知道我打哪儿来。我问你,陛下现在何处?”
“建章啊。”谢晏想起什么,“等等,你刚刚听见了?”
韩嫣哼一声,掉头前往位于长安城西边的建章园林。
谢晏恍然想起,先前武安侯田蚡去救灾,皇帝叫韩嫣查他,韩嫣必是去了灾区。谢晏回头看一眼,敢查国舅?被太后巧立名目砍了,你就不哼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