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了?”刘彻疾言厉色。
小黄门迅速出去。
很是后悔抢着过来伺候陛下。
早知道同谢经一样留在宫中好了。
半个时辰后,韩嫣策马抵达建章离宫。
刘彻废话不说:“挑几个可用的人,明日前往武安侯这些日子去过的地方。大事小事务必寻根究底!”
韩嫣被刘彻的神色吓到:“陛下,出什么事了?”
刘彻:“朕说不清楚。所以需要你亲自查看。此事不可叫第三人知晓。”
涉及到国舅,韩嫣也不敢逢人便说。
韩嫣告退,刘彻坐下,仔仔细细回想谢晏的腹诽。
谢晏仿佛笃定田蚡乃奸佞小人。
倘若田蚡只做一件缺德事,谢晏不是这个态度。
刘彻知道田蚡的品行称不上君子,可是他应当不至于什么钱都贪。
若是没有安抚好灾民,轻则他挨骂,重则百姓揭竿而起。
田蚡为官多年,不该不知道孰轻孰重。
谢晏方才提到淮南王,刘彻愈发不能理解。他舅已是武安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把淮南王推上去,淮南王还能封他为“并肩王”不成。
城中晚上宵禁,二人若有往来,定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很难瞒过所有人。
以刘彻对他舅的了解,如今越发贪婪猖狂,兴许他不怕被人发现。
刘彻想到了爱喝酒、恨不得睡在市井之中的金马门待诏东方朔:“宣东方朔。”
“陛下,太阳落山城门就关了。”小黄门提醒。
刘彻朝外看去,殿外铺满了红霞,“东方朔家在城中?”
小黄门恍然大悟:“奴婢这就去找东方朔。”
东方朔的家离建章不远,来回三炷香。
小黄门骑马,东方朔骑驴,待东方朔把驴交给内卫,急匆匆到殿内,比小黄门整整迟了一炷香。
刘彻令小黄门守在门外,又令东方朔近一些:“朕听闻城中有淮南王的人。此事你可知晓?”
东方朔面露诧异。
刘彻心里咯噔一下:“好啊!”怒上心头,“一个两个都敢欺君——”
“陛下恕罪!”东方朔慌忙跪下。
上一次下跪,东方朔忘记是何时,以至于跪太快,膝盖又麻又疼,险些叫出声来。
刘彻:“从实招来!”
“陛下息怒。臣没有证据。微臣也是偶然一次在酒肆听人说起。前一年淮南王入朝觐见,曾见过,”东方朔不禁看向刘彻,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刘彻:“朕的好舅舅?”
东方朔神色惊变:“您知道?”
刘彻头疼。
他认为擅长驱神抓鬼的人比鬼可恶。
他认为表里不一的人竟然也另有其人!
刘彻心累地抬抬手令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