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玉没有发出动静,背后站了几个人,脸色都是严肃。
工作室里的两个学徒腿肚子在打颤,汗水从太阳穴滴到了下巴上。
“老板,我师父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我去提醒提醒?”
闵玉抿了一口热茶,“老师傅工作辛苦,我来打扰,倒是我的不是了。”
徒弟连忙摇头。
徐师傅收了两个徒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很有天赋的人。
两个小孩从小家里穷,考不上大学,便想着学一门手艺,基础功夫扎实,平时练习也刻苦,两人手上都有获奖的作品。
“听说师父的闺女被送到了英国留学?花销可还够用,不如从我账上支一点过去补贴一二?”
闵玉放下茶盏,徐师傅听到有人提起她闺女,拿着刻刀的手一抖,留下难看的划痕。
徐师傅转过头来,便看到闵玉手里把玩这个观音的玉吊坠。
徐师傅颤巍巍从椅子上起来,“瞧瞧你们!老板来了都不提醒我,我白疼你们两个徒弟了!”
两个徒弟低着头赔笑。
老板没让提醒,谁都不敢先开口。
闵玉的视线流连在工作室里
伸手挠过那个一个指节大小的白玉平安扣,秋山鹤平时穿着打扮都太素净,白玉的光华内敛刚好适合她。
徐师傅站在闵玉面前,她年纪已经大了,腿脚不方便,看样子十分可怜。
闵玉像是刚看到她似的,笑着让人坐下,“瞧我这光,记得看料子都忘了,您还站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师傅上杯茶。”
闵玉摩挲白玉平安扣,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在学校里受欺负,都不敢和家里人说的小孩。
梅杜给徐师傅上了茶,后者明显怕她端着茶杯的手抖了好几下,几滴茶水落在了手上。
闵玉随手捞过一个巴掌大的翡翠如意,“老师傅干这行多久了?”
“至少有五十年了,得亏有瑞明给我机会,不然我现在怕是难用手艺养活自己,也养不活闺女啊。”
闵玉的手指抚摸过如意精致的雕工,手上的翡翠颜色鲜亮,用了仿古的做法,和明清时期宫里的没什么区别。
“那想来老师傅看一眼,便知道料子的好坏。”
闵玉从一个丝绒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寿桃的挂坠,扔到了老师傅手里。
老师傅的耳朵不算好使,老板的话只能听到个六七成,剩下的得靠两个徒弟笔画才能明白意思。
可在看到寿桃的时候,脸色有明显的不对劲。
一块小小的寿桃,好像是扔在手里的炭火似的。
“老板,这是我半年前的练手之作,怎么到了您手上?”徐师傅转头去看一个徒弟骂道,“是不是你们手脚不干净,偷了我练习的作品,这种假货怎么能流到市场上!若是让我查清了,是你们谁干的,我指定叫她在这行混不下去!”
两个徒弟都是茫然。
闵玉的嘴角往上勾了勾:“看来是我冒昧了,原来是练习用的假料子,想来只是一场误会。”
说完她站起来,余光看了眼紧闭着的仓库房门。
徐师傅摇摇晃晃地追上去,“我闺女是我领养的,她年纪还小,从小成绩不错,留学没怎么用家里的钱。”
徐师傅已经七十多岁了,两鬓花白,不长的头发烫成了卷。
闵玉没接话,“最近闵家丢了几千万的玉石,最近会管得严一些,您别介意。”
徐师傅抖着嘴唇点头,“拍卖会的作品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东边的仓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