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啊,他可是凭一己之力干翻我们全家老小的狠人。”梁翊合嘟哝,很快又道,“那为什么我进你书房不可以先迈左脚!”
贺明霁笑了笑:“因为我当时确实心情不好。”
景澄简直想给她哥鼓掌了。
“怎么一直不吃。”贺明霁侧过脸来。
“刚刚光顾着听了,忘了。”
“不得不提醒你,桃子的表面已经出现氧化,会影响口感。”
景澄举着桃肉的手悬在半空,她连忙去看,冰镇过的桃子渗出水珠,果肉边缘果然有淡淡的糖斑。
她遗憾地瘪瘪嘴。
贺明霁忽而倾身过来。
他的额发低垂,仍有些凌乱,有几缕拂过了挺秀的鼻梁,唇齿则精准衔住了那枚被忽略的桃肉。
很淡的木质香混杂着清甜的桃子味,一同洒落在景澄手上。
原来微微绷紧的两腮鼓起,轻微的咀嚼声中,贺明霁喉结滚动。
他温和地给妹妹结论:“放太久,不好吃了。”
景澄看着那道上下轻耸的硬骨。随着吞咽,它又停在喉间,被下颚的阴影覆住半边。
她的手滞了几秒,才往后撤回,瓷盘撞出清脆的颤音,她的掌心又淌过甜口的潮湿。
景澄忽觉口中生津,桃子的甜味与条件反射产生勾结。
“不会这么快吧。”景澄轻飘飘地叉了块桃子肉。
贺明霁看她鼓起的腮帮:“怎么样?”
景澄舔了舔嘴唇,凛然指责:“明明还是很好吃。”
“那也算稍微弥补了哥哥的不幸了。”贺明霁站起来,“你今天在silver真的没有排练?梁翊合。”
梁翊合呆了几秒:“有的。有的。”
贺明霁微笑,对景澄道:“我去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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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澄则在玄关处和两人道别。
切好的桃子还剩半碟,桃核挖空后、果肉的颜色越发加深,氧化出来的糖斑已经渐渐地变成了茶色。
景澄本来想把这些碗碟都先收拾到厨房,又顿住了动作。
贺明霁倾身来咬的时候,眼睛被额发遮住了,只露出一点温润的轮廓。光线半明半寐,他的瞳孔也近似糖斑的颜色。
他注视着她的指尖,目光平静了无杂质。
景澄的虎口开始延迟发烫,她不自觉又捏起一块桃肉。
思索一会儿,景澄慢吞吞地低下头,然后再次张开唇,将它也用衔咬的方式含到口中。
她用温凉的鼻尖好奇地蹭了下虎口,呼吸再次洒落,湿润的热意让她回味到十分钟以前。
景澄咀嚼着果肉,感受着它在口中化作软热的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