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明霁对上目光,小猫在栏杆上趴了下来,圆滚滚的屁股翘起,一条尾巴响尾蛇似的拍。
贺明霁读懂了它的挑衅。
放下平板,他往二楼走,脚步放得很缓。
这一层有三个房间,第一间属于景澄,第二间给了猫,不出意外,最后一间会改成景澄的书房——下次装修的时候要把栏杆改一下,之前没注意过,咪咪会跳上来。
他无声地靠近小猫,按照景澄教过的姿势,将它慢慢抱起。
漫漫的走道上,漂泊来鲛人的声音,壁灯光线低淡柔和,像是海上的月亮。贺明霁不熟练的抱猫姿势骤然僵硬。他站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犹如踏着不断下沉的甲板。
妖异的低泣如潮水将他包围,如果心念微动,就会被拖入水底,骨血变成贝类的养料,结成一颗畸形的巴洛克。贺明霁沉默着,缓慢捂住小猫的耳朵。
一夜好眠,景澄的火山进入了休眠期。
早上七点,她生龙活虎地醒过来,乍然弄明白自己的真心,就和突然开到一个很意外的礼物一样,景澄心情很好。
今天要和贺明霁一块儿运动,完美的一天!
下楼后却没看到贺明霁也没看到小猫,景澄疑惑地“咦”了声,抬脚往院子里走。
阳光明亮,桐花树在晨风中摇曳,房子的一侧,晾晒平台也用红砖砌成的矮墙半围着,小猫在晾好的睡衣底下伸爪子。
“怎么在晾衣服,家政不是十点的时候会过来吗?”景澄过来的时候,贺明霁正把洗好了的床单拿起来。
贺明霁没看她,打算把床单对叠着挂起,景澄见此立刻道:“哥哥,我帮你一起。”
“谢谢。”贺明霁迅速而敏捷地将床单晾好,“不用。”
好像怎么弄脏都可以
晨风将床单扬起一角,轻飘到景澄面前。小猫在底下伸爪子,贺明霁面不改色地把这一角捞回来。
景澄垫了垫脚尖,挪到兄长身边:“我们……”
“梁……”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景澄心情好,看什么都亮堂,一个巧合也觉得是天意。她两眼弯弯:“哥哥,你要说什么?”
“梁翊合下周五在silver有演出。昨天你睡得太早,我忘记要和你说了。”
景澄在脑内回想了一下上次看过的演出,遗憾的是,她真的只记住梁翊合当时是个蓝色蘑菇。
“那你去不去呀?”
“我?”贺明霁摇头,“他可不需要一个五音不全的观众。而且,我周一要出差,至少七天。”
这么久!景澄磨了磨后槽牙,脑袋里满是“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她难掩失落:“这么突然,之前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过。”
“昨晚看了报表后决定的。”贺明霁道,“我不能真派一只土拨鼠去欧洲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