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想扬起嘴角,贺明霁直接给按了下来。
“总骗我,这不好玩。”他有些气闷。
——那辆重机车理论上完全不会撞到景澄,不然它现在该挂在前方的梧桐树上了,贺明霁仅仅只是出于本能想隔绝任何危险,所以反应很快地攥住了妹妹的手腕。
长时间的差旅疲劳一定影响了他的前额叶与杏仁核,才让他今天多次失态。
其实,也并不只是今天。
贺明霁终于意识到了。
“哎呀,窝自素想给里盆汤。”(我只是想给你捧场。)景澄大着眼睛找补。她被捏住了脸,宛如金鱼,吐出的字都变成泡泡。
“如果这盆汤没烫到我肩上,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的体贴?”贺明霁沉默了会儿,用力掸开衬衫的褶皱。
上面有水渍洇开,很浅的樱桃色唇印蹭在领口下。
他眉梢微压。
景澄眼神闪烁了下,伸手用指尖揉开他皱着的眉头,哄人的话张口就来:“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但你现在总可以放心了,你妹妹并没有被吓到,她非常活蹦乱跳,还能祸害你很多很多年。”
景澄笑得理直气壮,梨涡盈盈,眼神光润。
贺明霁一顿,平静地请教她:“能有多少年?”
景澄眨了眨眼睛,声音软了下来:“你想有多久?”
好像自己说多久她都能答应似的。
可他妹妹长这么大,感兴趣的东西层出不穷。
贺明霁一哂。
何况对他来说,时间是永恒的概念,但时间里的人不是。
就像三个人也曾坐在一张餐桌上,孩子仰着脸,似懂非懂听父母回忆蜜月旅行,相爱时盛大的烟火。
……
家庭四分五裂后,一个意外的礼物降落在贺明霁的手心。
“我要你一直做我哥哥,好吗。”
他小心翼翼,视作掌珍。
“先别动,发绳要什么颜色?”
“我才不吃折耳根。你说出朵花它也不好吃,只能……yue……一口。”
“别网购等快递了,我今天没课,直接给你买回家。”
“对,握好球拍,蹬地转髋,重心往右,不是往我。”
他做得不算糟糕吧。
然后——
“哥哥,我决定就在康奈尔念本科了,不用担心我。不过这几年应该没时间回来啦!我会很想你和妈妈的。”
“我喜欢一眼就看中的。”
“恋爱?不是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