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徵肯定不能死,这不是普通的世界,他是这篇小说的男二,如果他死了,主线垮掉,问题就严重了。
然而幢主显然失去了耐心,不再多说什么,大手一挥,示意身后士兵上前:“把他拿下!”
“等等!”
傅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因为紧张,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微微拔高了:“清河王殿下有令,让你们赦免此人。”
在羽林惊疑不定的目光里,傅苒飞快地从佩囊里掏出一枚印章,展现在他们面前。
就是当时在宫门前,晏绝给她的金印。
几个追兵望着那枚龟纽金印,面面相觑,显而易见地迟疑下来。
亲王金印是极为重要的身份信物,代表着被天子所赐予的地位和权力。如此重要的礼器,平日必然是贴身放置,不可能轻易弄丢,若非十分紧要的关头,也是绝不会交给他人代持的,能拿出这样的信物,确实有如若亲临的效力。
傅苒强装镇定:“这样可以了吗?”
她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行得通,毕竟她空口无凭,只有一枚印章而已。
但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羽林军幢主见过她。
在那道封锁的宫门前,见到她在清河王身边。
幢主紧锁眉头,犹豫起来,他得到的命令只是截杀梁王世子,但至于为什么,罪名如何一概不知。这少女和清河王关系匪浅,想必身份也不凡,还能拿出他的王印,莫非是事情另有转机?
羽林虎贲是离皇权最近的禁军,在宫中当值,最重要的就是审时度势,揣摩清楚贵人的心思。
截杀的命令他已经执行了,梁王世子此时伤重,能不能活过这一遭还是个问题。就算这时候后撤,也是因为众人都见证了王印的确在对方手里,之后再如何论理,都并非他一个人的决策错误。
思及此处,幢主眼中的杀意终于缓缓褪去。
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松了开来,沉声道:“既是清河王殿下的命令,末将自当遵从,只是今日的事,后果如何,还望娘子自行在殿下面前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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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漫长,仿佛沉重的泥沼。
萧徵从撕裂般的剧痛中苏醒,视线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在低头忙碌的纤细身影。
他记忆的最后是追兵和寒光,但这里没有任何危险,鼻端能闻到淡淡的香气,是个温馨舒适的房间。
“你醒了?”
傅苒回头看到他睁开眼,松了口气,连忙上来观察了一下情况。
“我已经给你处理了一下其他的伤,但是那只箭太深了,我怕拔出来会造成大出血,暂时没敢动……你先缓一缓,再找人来处理吧。”
她说完,萧徵却迟迟没有回答。
他看了她很久,忽然笑了起来。
远不是平时那种温文尔雅的浅笑,笑得差点牵动伤口迸裂,好不容易包扎好的地方,血又开始往外渗。
莫名其妙的,傅苒都要以为他是不是伤到脑子了。
她满腹狐疑地直接问:“羽林为什么会忽然追捕你?你做了什么?”
虽然她是救了萧徵没错,但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万一他真搞了事呢。
萧徵的笑意渐渐敛去,开口时迟缓了一瞬:“我若说我并不知情,你会相信吗?”
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看不出刚才的失控。
傅苒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坦白道:“说实话,这回我不信,你总是什么都不说。”
她又不是傻子,萧徵每次瞒着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次次都说不知道谁还相信啊。
萧徵闻言竟然又轻轻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那种:“是啊,是我的过错。”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凝聚在她脸上,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傅苒直觉他有重要的消息要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等着他的话。
“……长宁。”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道:“若还能有回去的一天,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