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不到钱,她能切实感觉到安平越来越焦虑,每晚都睡不着,有时候还哭着跟她说是自己拖累了她。
怎么会是拖累呢。
袁安平背着包离开江城那天,还笑着跟她说:“等我去那边赚大钱了,回来咱们就买房,您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因为生病的缘故,也没能做一些体力活,平时主要给好几家店铺打扫卫生,然后捡捡垃圾。
陈立冬听完“啊”了一声,更是疑惑不解:“那他……有给您打钱吗?”
一个月八千,就算帝都那边开销大,那应该一个月也能攒下两三千甚至更多吧?
为什么袁阿姨还是过的如此苦的样子。
袁小草沉默,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我也不知道……孩子去那边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她狼狈地打开手机,翻开置顶【安平】的聊天记录。
他们一个月也聊不了几句话。
陈立冬翻最近记录,发现基本都是袁阿姨这边在关切的询问:
【安平,吃饭了吗?累不累呀?】
——嗯。
【安平,帝都好像降温了,记得多穿衣服。】
——嗯。
【安平,国庆有假吗?回来吗?】
——不回。
有时候会有来自“安平”那边的消息,错别字很多,语气也很坏:
——妈,有钱打给我。别人都是家长给买房,买车,取媳妇,我什么也没有,羊了也白羊。
——吃不包,穿不好,我这边好苦,给我打点钱。
陈立冬只看到隔三差五的“打钱”二字,还有袁阿姨这边时不时发起的转账,有200、500、1000这样的金额。
他紧皱眉头,再看了眼袁阿姨,问:“我能看一下几年前的聊天记录吗?”
这个手机一看就用了很多年,前屏和后屏满是细小的划痕,而且手机卡顿的不成样子。
袁小草叹了口气:“看吧,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陈立冬搜了一下聊天记录,从15年袁安平刚离开帝都看起。
发现在最开始的时候,袁安平虽然内向沉默,但网上消息却蕴含关心。
【妈,我到了帝都,好大,好美,有机会带你看看。】
【和朋友见面了[理发店图]理发店好好看。】
【朋友请我吃烧烤,真好吃。妈,下次带您也吃。】
【……】
这样温馨的消息,持续了差不多两个月。
后面,陈立冬发现来自袁安平的消息,都变得很简短,语气不好。
【太忙了。】
【好累先睡了。】
【日子太苦了。】
且,他一直在拒接来自袁阿姨的语音和视频,每次问起来都是【我同事睡了不方便】【太累了】。
后面估计是拒接的次数太多,袁小草又问起他放假回不回家时,对面蓦地炸了。
【我又不是你亲生儿子叫什么叫?那么想我回去给我买车买房啊……别人家的父母有能力,你们没能力,就不要脱累我。】
【给我打钱。】
面对袁阿姨小心翼翼的“安平你是不是在那边学坏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