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得……真好。”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宣判,彻底将姜雨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果然认定了!认定她和牧池依然在演戏!认定她所有的痛苦、坦白、崩溃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是为了掩护牧池在西线的行动!
巨大的冤屈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抬起头,泪水汹涌而出,声音破碎地嘶喊: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去西林关隘!我……”
“闭嘴!”纪崇州猛地低喝,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瞬间打断了姜雨徒劳的辩解。
他一步步从阴影里走出来,锃亮的军靴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如同丧钟般的叩击声。每一步都踩在姜雨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他走到姜雨面前,蹲下身。
昏暗中,他的脸近在咫尺。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以极其缓慢、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欣赏”意味,拂过她额头上刚刚磕碰出的红肿。
“告诉我,”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蕴含着能将灵魂撕碎的寒意,“你和牧池……下一次的戏码,准备在哪里上演?”
“或者说……”他的指尖下滑,冰冷的触感划过她颤抖的脖颈,停留在她剧烈跳动的脉搏上,微微用力,“……你觉得,你这颗‘馊了’的饵,还有没有资格……看到下一场戏的结局?”
“真的是,好一出以身入局的大戏啊!”
冰冷的指尖扼住了姜雨的咽喉,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姜雨浑身僵硬,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她知道,任何辩解在纪崇州此刻的盛怒和根深蒂固的疑心面前,都苍白无力。
他认定了她是同谋。
他要用她,来平息被牧池当众打脸的滔天怒火。
她这颗“馊了”的饵,或许唯一的剩余价值,就是在纪崇州手中,被捏碎得更加彻底,以儆效尤。
囚室死寂,只有姜雨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和纪崇州那冰冷、如同实质的杀意,在无声地碰撞。风暴的中心,已从广场,转移到了这间隔绝天日的冰冷囚笼。而这场风暴的结局,似乎只剩下血腥这一种可能。
纪崇州冰冷的手指扼在姜雨的咽喉上,力道并未立刻收紧,但那清晰的死亡威胁,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和声音。囚室里死寂得可怕,只有她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在狭窄的空间里微弱地回荡,像濒死小兽的哀鸣。
昏暗中,纪崇州的脸近在咫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腾着被彻底愚弄的暴怒、掌控失序的戾气,以及……一种对眼前这具脆弱躯壳里可能还藏着多少“惊喜”的探究。
“说。”他的声音低沉,如同地狱刮来的阴风,一个字,重若千钧。
姜雨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喉咙被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破碎气音。辩解?在纪崇州此刻认定她是同谋的滔天怒火面前,任何语言都苍白得可笑!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就在这时!
“报——!!!”
一声更加急促的呼喊,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囚室厚重的铁门外!紧接着是守卫惊慌失措的阻拦声和兵器碰撞的声响!
“大人!大人!十万火急!”门外的声音有些嘶哑变形,充满了惊惶,“骊……骊城粮仓!多处起火!火势冲天!有……有大批身份不明的人趁乱冲击城南兵器库!守军……守军告急!”
轰——!
这个消息的冲击力,甚至超过了西林关隘的突袭!
骊城粮仓!城南兵器库!这是骊城的命脉所在!同时遭袭?!这绝非巧合!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里应外合的大规模暴动!目标直指纪崇州统治的核心!
纪崇州扼住姜雨咽喉的手指猛地一僵!那双翻涌着暴怒和戾气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猛地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厚重的铁门!
调虎离山?!
声东击西?!
牧池在西林关隘的突袭,难道只是为了吸引他的主力?!真正的杀招,是这骊城内部同时爆发的、直捣黄龙的袭击?!这需要何等精密的策划和潜伏的力量?!
而他……他居然被牧池当众打了耳光后,将全部怒火和精锐都倾注到了西线的追捕上!骊城内部反而……空虚了?!
巨大的失误感!
前所未有的被愚弄感!如同最炽烈的岩浆,瞬间冲垮了纪崇州引以为傲的掌控力!
他精心编织的网,被对方以更凌厉、更狠辣的方式,从内部撕开了!
而一切错误的开始,就在于轻信了眼前这个女人的价值!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