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你怎么了?”沈秋荃看出她的不对劲。
“姐姐你还好吧?”燕云襄原本听得快要昏昏欲睡了,此刻也一个激灵站起来。
沈秋荃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蹲在殷千寻旁侧,抚上她的肩,喃喃道:
“我方才只是想起最近看的话本……有个故事讲的是医仙亓官柔与残花宫宫主云裳的一段仙凡虐恋……”
殷千寻手抵着前额,愈发心神恍惚起来,昏昏默默低声道,“残花宫……”
“云裳……”
头越来越痛了……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
当眩晕感如潮退去后,她恍然记起来了。
是了。
梦中亓官柔覆在她耳边低语,唤过一个名字:
云裳……
会这么巧么?
身体仿若爬上了万只蚂蚁在啃噬……灼热……
啪——手中的茶盅碎掉了。
“千寻!”
迷离怅惘中,殷千寻恍觉唇上一热,抬手去抹,却抹了一手刺目鲜红的血。
之后,她身子倏地软绵绵向前一倾,失去了意识。
劈得她脑海中刹那一片白茫茫的空虚。
尽管转过身去,仲堇仍留心着风澜苑门前的动静。
凉凉的秋风掠过耳畔,捎来殷千寻有些娇俏的声音:带钱了么?接着,她便与燕云襄并肩走了。
瞥见两人远去的背影,仲堇踏出七零八碎的兽医馆,不知不觉揪上了路边枫树的叶子。
接下来再指挥匠工的活计时,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几乎扮演了个帮倒忙的。
“仲医生,让开些,当心砸你头。”
“仲医生,燕姑娘给的设计图不是这么画的,这根柱子怼错位置了。”
“仲医生,我要圆钉,你给我火杵不合适吧?”
仲堇打量着手里的火杵,愣了愣,“噢。”
转身走到墙边,蹲到一个练色麻袋跟前,两手伸进去心不在焉地扒拉起了小圆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匆匆而至。
仲堇还未转扭头的功夫,燕云襄慌里慌张的声音已从旁炸开了:
“阿堇!快!千寻姐姐她——”
仲堇心里一惊,手指倏地在袋中蜷紧了,虽没觉得痛,手从麻袋中抽出的时候已扎了许多红殷殷的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