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林远昭的眼睛再次上前一步,却忽然脚下一崴,“哎呀”一声向旁跌倒。
林远昭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小心。”
沈睿宁搭着林远昭的手掌微微喘息片刻,这才将他松开。
“多谢林少师。”沈睿宁表达了谢意,随即告辞而去。
林远昭看着沈睿宁的背影,顿足片刻,也走向了出宫的方向。
待到出得宫门,登上自己的马车,马车缓缓向前行进之后,他才将拢在袖中的手掌摊开,展开握在掌心的一张小纸条。
“情非得已,还望莫怪。”
…………
“你为什么要给他留那个字条?”留香园的卧房中,蓝萱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皱着眉头问道,“只是为了保持他对你的好感?”
沈睿宁从盘子里捡出一颗瓜子,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应道:“差不多吧。”
“保持好感,婚后也能少些矛盾,我做事也方便一些。”
“那你可以不说,或者留着婚后说。”蓝萱吐掉瓜子皮,又问。
沈睿宁用手捏开瓜子,撇了撇嘴:“我想过了,既然婚前一个月我们不能私下见面,那皇宫中的偶遇就是最好的方法。而且,我在宫中跟他说的这些,很快就会传到太后和陛下的耳朵里。”
蓝萱挑眉:“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你不怕他们对你们的婚事起疑?”
沈睿宁笑了下,摇头道:“我如此做,才会打消他们的疑虑。”
“陛下和太后都是多疑之人,我虽然姿态一向柔弱,但是他们应该也听说过我在大理寺时的坚持。你觉得,我若不做点什么,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在这场婚事中是有所图?”
蓝萱也笑了:“你本来就有所图。”
沈睿宁瞪了她一眼,把剥好的瓜子扔进嘴里:“面对多疑之人,你最好给他们一个可以继续多疑的路径,当你把他们引到这条路径上,你才能沿着自己想走的方向继续走。”
“就像我故意把这场婚事的协议毫不避讳地在宫中与林远昭说了,一来试探了他的人品——嗯,他确实是个君子,被我质疑之后还能扶我,可见他确实是个好人——二来,陛下和太后也会顺着我的引导,认为我对这场婚事其实并不热衷,只是奉命,甚至婚后也不会跟林少师十分亲密,这样也可以让他们打消我与林少师日后联手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想法。”
蓝萱嗤笑一声:“就林少师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他能做出什么事儿来?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沈睿宁却摇头,正色道:“一位被陛下如此信任的臣子,若他想做出点什么,总能做出来。”
“而我。”她把手里的瓜子皮丢在桌上,拍了怕手,“我也好继续扮演我的柔弱郡主。”
蓝萱歪着头看向沈睿宁,半晌才道:“之前楼主让你监视林远昭,我还有些不明白。”
沈睿宁笑:“不明白什么?”
蓝萱:“不明白两点,一是为什么要监视他,二是为什么要你去监视。”
“不过现在,我好像明白了。”她将桌上的瓜子皮收到果皮盒中,也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他确实需要留意,而你,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大婚
大婚当日,京城百姓早早便候在路边,等着看这位林少师迎娶宁郡主的迎亲队伍。
沈睿宁受封郡主的缘由朝廷早已张贴告书进行了昭告,大家知道她是云州沈将军的独女,是忠烈之后,但是对她本人并不熟悉。
然而茶馆酒肆里说书先生们近些日子很乐意讲些云州之事,他们爱讲自然是有人让他们讲,大伙也爱听,自然是听个新鲜听个热闹,而且将门忠烈的故事本身就是民间说书最流行的题材之一。
于是乎,京城百姓虽然对沈睿宁本人并不熟悉,但是对她的一些“事迹”,却是十分“了解”。
“哎你们知道吗,这位宁郡主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在大理寺刑堂上徒手生挖出自己身上的暗器,用这个当堂作为沈家被害的证据!这可是个狠角色啊!”
“对对!我也听说书先生说过!说她力能扛鼎,谈笑风生间以五指插入胸口,剖出暗器如柳叶细刃,虽血溅当场却依然屹立不倒,直到三位大人承认其父母无罪方才昏厥过去!厉害,女中豪杰!”
“……你们听的都是什么版本啊?我怎么听说,这位宁郡主虽然力能扛鼎,在云州之战中大败敌军三千人,但是因为身受重伤,脑袋也受到了撞击,所以现在身体不太好,人柔柔弱弱的,心痛头痛等病时有发作,发病时如西子捧心,也是仪态万千啊!”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位迎娶宁郡主的林少师可是要入赘沈府的!”
“瞎说什么?!林少师只是体恤咱们宁郡主思念已故的父母,所以夫妻婚后一同住在沈府而已!我们林少师可是才学八斗风光霁月之人!怎么体恤妻子到你们嘴里成了入赘了呢?!”
https:yanqing20_bbjzf3。html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