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林远昭挑了挑眉,想起月下的一身黑衣,还有那张不怎么好看的面皮。
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不过他也没再坚持,而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半个时辰后,一位身形俊逸的襕衫书生走出了客栈,他哗啦一声展开手中折扇,目光有意无意地向着楼上某扇窗口望了一眼,唇角微挑,然后如同其他来此游玩的公子哥一样,潇洒不羁的向前行去。
楼上某扇窗户后面,林远昭看着她的“潇洒”背影,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支起的窗棂。
夔州最大的酒楼,几乎是建在半山腰上,沈睿宁要了一处临窗的座位,点了几个小菜一壶小酒,边吃边喝边慢慢等人。
这个酒楼的临窗位置风景极好,极目可见苍梧江的滚滚江面。江水两边是青翠绵延的山脉,夔州地处险关,有着一关守雄城的气势。
沈睿宁想起母亲曾经说过,她和父亲年轻时曾在夔州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还差点做了夔州都指挥使。
不过阴差阳错,各种原因,沈家军最后被派驻到了云州,镇守大梁北境。
如今的夔州都指挥使是谁来着?沈睿宁想着,干了一杯小酒。
她来蜀地之前专门查过,叫晋逐江。
过了约定的时间,要等的人还没有来。说来也奇怪,这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这家风景绝佳的酒楼里却宾客稀少。
沈睿宁看了一眼偷偷拿眼瞄他的小二,招了招手让对方过来。
小二急忙走到她的桌前:“客官还要点什么?”
沈睿宁笑了下:“我是外乡来客,见你们这酒楼气势雄浑有吞江之意,便一时兴起上来坐坐。”
“你们的景色确实美哉,小菜也可口,酒水也滋味不俗,不过,”她拿手指了指空荡荡的大厅,“怎么宾客如此稀少?难道贵地有什么吃喝上的讲究?”
“不不,”小二急忙摆手,谄谄地笑了笑,“客官严重了,我们这小店哪能有什么讲究,只是……”
他左右看了看,虚虚抬指向上指了指:“今日又贵人在此,我们夔州城里的人都知晓,寻常情况下,不能打扰了这些贵人的兴致……”
“原来如此……”沈睿宁恍然。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次与她接头的人,大概还带着什么别的心思。
要不然就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让对方无法赶来?
不论如何,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碰头的时间已经过了,回头让蓝萱再去联系一下看看什么情况。
正要起身,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紧接着是一阵散乱的脚步声混杂着大声的谈笑声,声音随着一群人从楼上漫到楼下,想来是贵人们散了宴席?沈睿宁不想与他们抢楼梯,便重新坐了下来。
小二也低着头退到了一边,这种场合,甚至轮不到他来伺候。
楼上下来的人中为首的是两名贵公子,一人穿月白绣金丝云纹圆领衫,头戴金玉冠,腰配玉带,一看就是颇有些权势的大户人家的纨绔公子。
另一位则显得低调许多,身着一身淡青色广袖对襟长袍,长发用玉冠束着,腰间则是一根藏青色坠汉白玉的腰带,虽然也是富贵,却不那么逼人。
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前者眼角眉梢皆是向上微挑,下巴扬起,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看别人的眼神总是由上而下,带着几分不屑。
后者则端正许多,与别人说话时会正视对方,笑多却不露齿,甚至会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垂眸聆听的模样。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楼上一同下来时,却并没有觉得十分违和。沈睿宁好奇地多打量了他们几眼,正好对上了那位纨绔公子的目光。
“诶?”纨绔公子敲着手中的银骨小扇,停住了脚步。
见到他的异样,其他人都停住了原本的谈话或者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一位俊俏公子临窗而坐,浅竹色的广袖被江风微微吹起些许,他的高马尾亦被江风撩拨向后轻轻翻飞,趁着窗外可见的滚滚江流和雄浑青山之景,竟然有些“谁家仙君”的感觉。
“好看,真好看!”纨绔公子小扇敲击着手心,一边赞叹一边向沈睿宁的桌边走来。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站在原地没动。
那位青色长袍的贵公子也是犹豫了一下,没有跟过来。
“美人儿,”纨绔公子走到沈睿宁身前,居然毫不讲究地直接用手中小扇去抬她的下巴。
沈睿宁一惊,侧头避开,一脸怒容地瞪向那位纨绔。
“哎呦,脾气还不小呢。”纨绔公子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有脾气才有味道,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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