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为陛下。都是因为陛下。他如何能那么狠心,如何能那样对待你。”
“所以母后,并不是你的错。”
郦芜双眸红透,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朝他看去,“所以你真的不怪我吗?我这么多年对你不管不顾。”
一点没有怨恨并不可能。
她后来有机会弥补,可她逃避着不敢面对,不愿接受既已发生的事。让他独自承受着所有的痛苦。
她被解除了幽禁,他以为她会来看他,会关心他,会和从前一样好好对待他。
可没有。他忍受身体的痛苦还要接受她抛弃了他。
十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这些。
但她始终那样,走不出来。怨恨似也失去意义。
“不怪你。我一个人也长大了。”
虞珧回头朝他看去,他依旧是那平静的神色。察觉她的视线,看向她,清冷的目光似柔和出些许涟漪。
郦芜的眼泪渐渐止住,她抱着虞珧趴在她身上,心中的悲恸仍是不能散尽。
蓦地,她想起晋子瑾方才说“进屋说吧”,抓紧了虞珧的袖子,问:“还要进屋去吗?”
不知是在问谁。
晋子瑾道:“母后要进屋吗?”
郦芜不语。她想。想再听听他说话。
晋子瑾问虞珧,“进屋吗?”
虞珧看着怀里郦芜,犹豫,“娘娘,进屋坐坐吧。”
郦芜在她怀里轻轻点头。
虞珧扶着她站起,抓住她的手拉她上台阶。郦芜仍是低着头。
她感觉到,阿瑾已经不是从前的小阿瑾。他从前那么黏她。
现在冷冷淡淡。也是她自己造成的。
晋子瑾见此,抬手示意东福推他进屋。坐在轮椅上,转头看虞珧上台阶来,走到了他身侧。
她拉着郦芜的手。
她的温柔也不仅仅会给他。她梦里的温柔并非特定情境下的虚幻。
进了屋中,郦芜依旧跟在虞珧身后,微低着头,放不开地依从着她。
东福为两人摆好凳子。
虞珧拉着郦芜坐下。三人一时却无人说话。
郦芜与晋子瑾关系显得僵持,她拉了拉虞珧的手,想她说些什么。
虞珧看向她,约莫意会了她的意思。不禁思索起要说得话。
晋子瑾则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他的目光落回虞珧的脸上,愈发柔和。
“是过来说说话吗?”
虞珧抬眼看向他,点头,“是皇后娘娘想要过来。她很在意你。”
晋子瑾闻言看向郦芜,她坐得很局促,双手放在膝盖上,一会儿揪起一会儿松开,“母后在我这里,可以自在些。过去的事,早该过去了。”
不论他是否曾怨恨她对他不管不顾、冷言厉语,一直记在心中只会一直受其所扰,多添烦恼。
他希望郦芜也是如此,能放下过去。
郦芜不安紧张地又抓住虞珧的袖子。虞珧将她的手握住,“娘娘,殿下是您的孩子,您不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