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抬眸望他:“其实你只要有这份心思,不像之前那样,对我们娘俩不管不顾的就好,我就知足了。这些家务也不是非得要你来干,你工作辛苦,我也不会苛求。至于我想做什么,没那么重要,我都还没考虑过这些。”
“怎么不重要?你好好爱自己,比什么都重要。我这人你也知道,容易懈怠。你稍微对我好点儿就飘,所以你不能太惯着我了。”
“对你好,体谅你,还有错啊?”
“是没错,但你该拿鞭子抽我的时候,得抽,得舍得。该批评批评,该使唤使唤。别总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好就憋在心里自己生闷气,你把火撒出来,撒我身上,让我难受,让我反省。我一定摆正态度,积极改正。”
江鹭咕哝:“光嘴上讲得好听,你也就是现在这么说,等我真这样了,又该说我跟个泼妇似的了。”
宋魁把她又往怀里带了带,“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喜欢你泼妇的样子呢?”
“去去去,谁会喜欢个泼妇?我自己都不喜欢。”
“我就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江鹭抛个白眼,“少来这套!”
他粗笑声,“那你喜欢我什么样?”
“什么喜欢你什么样?你不就这样。”
“这不是让你给我提个改进的方向,找找恋爱时的感觉么。你以前不喜欢我抽烟,说我大独裁者,我后来不也慢慢都为你改了。别的方面呢?人家小年轻不是现在都流行讲什么‘理想型’,你理想型的老公是什么样的?”
江鹭脸颊莫名地发热。
讲实话,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这么羞耻的事情。
她脑海中的理想丈夫形象,是宋魁的脸、身材和床上功夫,小说男主的浪漫、温柔和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呵护。
只不过她也自知这样的期许脱离现实太远,人终究还是要脚踏实地地面对生活的琐碎和现实的沉重的。因而幻想也只能是幻想,哪怕在夜深人静时从脑海一瞬地闪过,都会让她嘲笑自己到这年纪了居然还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少女心。
非要论的话,无限接近她标准的,是和她谈恋爱时的宋魁。
可惜他除了长相和身材霸道地剥夺了她原先的审美,那方面尺寸比较可观、夫妻生活也比较和谐以外,其他方面就属于是要啥啥没有了。
浪漫基本上是消逝了,他本来也没什么浪漫细胞,追她时全靠四处找人讨教。温柔,更别提了,刚结婚时还好,后来本性暴露,实际也是个又硬又倔的脾气,当领导以后更是一身的臭毛病全带回家里来。
至于对她照顾体贴,他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再想无微不至也只能体现在嘴上,后来更是连嘴上功夫都聊胜于无了。
所以他突然问这么个虚无缥缈的问题,江鹭觉得纯粹浪费感情:“什么年纪了,还学人家问什么理想型。怎么,你要是不符合我的理想型,我还能换不成?就算你愿意为了我改,也得考虑实际情况啊,哪有客观条件给你改?”
宋魁酸道:“你要是现在审美变了,喜欢何崴那种文质彬彬型,那确实没这个条件,我再咋整容也整不成那样的……”
什么文质彬彬,他其实想说斯文败类来着。完全贬义的那种。
江鹭恼火捶他,“你又来?酸了吧唧,明褒暗讽的。”
“那到底变没变?”
“没有!”
宋魁踏实了,亲她一口,“这就好办,除了这个,其他方面都有改进的条件。没有条件,创造条件我也改。对我哪儿不满意,你尽管提。”
“那可太多了。”
“你先列举几条。”
江鹭无奈,“你要非得让我说,那谈恋爱时候的你,勉强接近我的理想型。你就照着这个方向改吧。”
宋魁若有所悟,嗯了声,“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我当年还是挺有魅力的。”
江鹭揶他一眼,“嘚瑟吧。”
客厅的手机铃声响起,宋魁抬手看看表,才发现聊得忘了时间,马上十二点了。
江鹭心一揪,心说他俩光顾缠绵了,把女儿扔在家里忘了,赶紧推他:“可能是你闺女,快接去。”
宋魁松开她起身去接电话,来电显示“小家伙”,果然是秋秋。
接起来,他才刚喂了一声,就听秋秋一连串地质问从听筒里蹦出来:“老爸你在哪儿?老妈呢?怎么这么晚了她都不回来?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女儿这通发问跟炮弹似的噼里啪啦往他头上招呼来,他一点准备没有,只能现编,一个头两个大地解释:“哦,我跟你妈,我俩……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