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
眼前一片黑暗、哭到脑袋缺氧。
但是有人用温暖宽厚的手掌,在这片陌生的世界里他唯一熟悉的手掌,轻轻、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脊背。
「因为你什么都没对他说。」
牛岛若利想到了及川彻的话。
——所以,说吧,告诉他吧。
“你不需要‘变得’讨人喜欢。”牛岛若利认真地说,“喜欢你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喜欢你的。”
“没有‘无论如何’的、全无条件而理所当然的喜欢。”立花雪兔说。
“有的。”
“没有。”
“有的。”
“只有‘值得’被喜欢的人。”
“那么,就是无论如何都‘值得’。”
“可是、可是……”少年伏在幼驯染宽大的肩膀上,声音微微颤抖,“可是我不仅想要喜欢我的人的喜欢……”
“……我还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喜欢我。”
牛岛若利:“……”
大雨把窗外的世界变得黑暗而模糊,仿佛另一片更高维度的时空。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所有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同在,都可以被完整地看见。无数平行时空里,无数封闭的房间,无数相拥的他们,像宇宙一样永恒,像永恒一样永恒。
牛岛若利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瞬间仿佛从时空中抽离出来。他听见无数个自己的其中一个,有些紧张地问:
“你有喜欢的人吗?”
过了一会儿,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他没有听见回答。
牛岛若利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看,立花雪兔倚着他的肩膀,眼睛紧紧闭着,面色不正常地酡红,呼吸的温度炽热而滚烫。
第24章小蛇的亲吻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先是感到很冷。
身上好像盖着一条毯子,立花雪兔本能地把自己蜷缩在里面,但是太薄了,他还是很冷。接着,似乎有个更温暖的东西靠近了,他紧紧抱住,汲取着难得的温度。
很大,很温暖,像商店里最高的货架上摆着的最大号玩偶。
意识沉沉浮浮,断断续续。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过了很久,他感到热了,身体变得滚烫。立花雪兔不耐烦地把玩偶和毯子都踢掉了。
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有人坐了起来。到这里为止,他的意识又沉入了最深的海底,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刚刚还很冷,现在好像不冷了。”牛岛若利说。
“38。8℃。”白布贤二郎看了看电子体温计,解释说,“是这样,体温爬升有一个过程,低烧的时候人会感觉冷,烧烫了就会热了。已经可以吃退烧药了,现在是十一点半,明天还没退烧的话,八小时之后再吃一次。”
“好。谢谢,辛苦你这么晚来一趟,白布。”
“没事,现在立花学弟回不了家也去不了医院,还好我备着常用药。对了,你看见教务处发的邮件了吗?明天还要继续停课。”未来的医学生说。
“看见了。”
“嗯,那我就先回寝室了。”
白布贤二郎留下的退烧药是一盒冲剂。
牛岛若利用热水冲了药,考虑应该怎么给少年服用。他把人从床榻上扶起来,少年的身体绵软而滚烫,很不舒服地挣扎了两下,无意识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把你……”
“什么?”牛岛若利侧耳去听。
“把你……刚刚……”少年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捕到的虾夷扇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