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走在后面,一个话多,一个不笑。
鱼徽玉对身边的女娘十分亲切,笑语嫣然,一口一个姐姐的,说了许多,从年龄籍贯到牛肉酥饼好不好吃。
陆晚亭含笑倾听,一一应答,她比鱼徽玉大上六岁,自南地小村而来。
答到最后一个问题,陆晚亭回首看了周游一眼,正滔滔不绝的周游与她四目相接上,眼里笑意更浓,陆晚亭也笑道,“好吃,他喜欢吃。”
鱼徽玉将一切收入眼底,她冒出来一个想法,他们好幸福啊。鱼徽玉从小到大身边看到的夫妻不多,第一对是她的父母,总是聚少离多。她看到母亲总是付出,不过父亲还算靠谱负责。
她不知道平常夫妻应该是怎么样的,今日第一次见到周游和陆晚亭这样的夫妻。
到了卖牛肉酥饼的摊子。
鱼徽玉跟老板要了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沈朝珏跟在后面付了银钱。
周游和陆晚亭要多买几个做后面几日的口粮,牛肉酥饼是现做的,二人就在烤炉边等候。
雨还未歇,鱼徽玉和沈朝珏坐在干净的阶边先吃,刚出炉的酥饼热气腾腾,肉香扑鼻。
鱼徽玉吃了一口辣的,觉得太辣太烫,下意识皱眉,很快又恢复。
“吃这个。”沈朝珏将手里的酥饼换给了鱼徽玉。
鱼徽玉换过,吸取了教训,这次改成小口咬,她一边吃一边盯着沈朝珏吃,迫不及待地问他,“辣不辣?”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沈朝珏问,“为什么要买辣的?你又不吃。”
沈朝珏有时看不透鱼徽玉,她看起来像温和的兔子,行止上又时而古灵精怪。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没有为什么,她想试试而已,而且鱼徽玉不讨厌吃辣,能吃一点,忍受不了太辣。
人跟猫一样好奇,对于能接受的事物,又想要进一步加深靠近,看看自己能接受的底线在哪里。
周游他们买好酥饼了,朝沈朝珏他们走来。
周游提着刚出炉的酥饼,油纸包还冒着热气。陆晚亭问鱼徽玉味道好不好,鱼徽玉连声赞好吃,眉眼弯成新月。
食物的味道不一定全是食物本身带来的。
沈朝珏静静注视鱼徽玉,她总能给人热切回应,对每一个人都很友善。哪怕是刚认识的人,也能迅速熟络,交友对她来说是很容易的事。
她太公平了,显得不那么公平。
就此一面,鱼徽玉与陆晚亭相见恨晚,两人一拍即合约好了明日去逛衣料铺子,连分别都开始依依不舍。
回家路上,鱼徽玉还与沈朝珏说“晚亭姐姐真好”。
沈朝珏说了句,“你不要对谁都那么好。”
鱼徽玉回他,“你不要对谁都那么不好。”
沈朝珏性子疏冷,大理寺的同僚背地议论,说他沈家早已消减,还摆一副贵公子的姿态。
明日许氏宴请筵席,沈朝珏又有了不去的意思。鱼徽玉劝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就是吃一顿饭,又不会怎么样。
毕竟还要一起共事,何必格格不入,多结识些能人,日后说不定可以互相照应。
“你明日不是要去逛逛?”沈朝珏问。
鱼徽玉联想到什么,笑道,“你不会为了要陪我去吧?”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没有一同去逛过市集,沈朝珏太忙了,但鱼徽玉好像也不清闲。
“你不想?前段时日大理寺事多。。。。。。”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一起逛,明日还是去和同僚们吃酒吧。”
如果有人为了她专门推辞,鱼徽玉反而会有所负担。
比起得到,有些人更容易接受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