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明珠入睡后做了一回笼的美梦,梦里英俊的小柳师兄接过了他送的花,又轻轻地抬起他的脸,爱怜地揉过他柔软的栗色卷发,那双森黑的凤眼里全然塞满了他明珠一个人。
也只有明珠一个人。
明珠发誓,今天他肯定要把柳知节狠狠驯服,让他跪倒在他钮钴禄明珠的皮鞋下。
身为堂堂正正、差点跻身于艺术殿堂的高雅美术生,他不仅爱在画布上鼓捣,在自家的墙上鼓捣,也也爱往自己的脸上鼓捣。
因此,他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不仅穿上了最新的burberry春夏款高定,打理好了蓬松的卷发,就连卷翘的眼睫毛上也刷了层亮晶晶的膏体,眼皮上还勾了尾浅绿色的眼影。
临出门前,明珠挥别站在门口送他出门小蝉后,又扭头看向客厅。祂头一回被端端正正摆在了欧式大壁橱上,面前还郑重地摆上了几个盘子,上头有小蝉最爱吃的生骨肉冻干、还有血次呼啦的生乳肉、兔肾、鸡胸、鸡蛋等原料制成的明珠牌粉色猫罐头。
它是今早刚刚出炉的,小蝉看着它的罐罐,呜咪呜咪地跟在明珠身后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却没等到它的罐。
没办法,明珠忽然意识到,为了让自己的祭拜更虔诚些,那就绝对不能仅仅局限于动动两张嘴皮子,于是严谨的明珠查了查论文资料和相关的影片,发现大多这种长相丑陋的可怕邪神最爱吃的居然是献祭人的鲜血以及心肝脾肺。
明珠这种娇气十足的怕疼鬼自然不可能戳自己一针,给自己放血,于是明珠退而求其次,打起了小蝉饭碗的主意,反正都是又生又腥,血刺呼啦的内脏。
但这种东西放一整天实在太恶心了,明珠无法忍受,于是他加工了一下,但手太快,等到明珠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们已经变成了软糯q弹的粉色慕斯罐头了。
但应该没关系,毕竟小蝉这种西部菱斑响尾蛇爱吃,身为同一种类的祂应该也会爱吃才对。
*
明珠提早出了门,他在花店里买了束最昂贵的香水百合,等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那束百合鲜艳欲滴的花瓣上仍旧沾着晶莹的露珠。
病房里头,柳知节正埋头盯着笔记本,在看文献。旁边还坐着一个和他交流,长相漂亮的冷淡女人,她是明珠的二姐,明珍。
明珍和柳知节一样,她也是医生,只不过不是心胸外科医生,而是小儿科医生。
而且尽管他们是姐弟俩,但明珍和明珠长得一点都不像,更准确地说,明珠和他家里人长的都不像。
大哥明承像母亲、二姐明珍长得像他们家的主任爹,四人虽说长得也好看,但都长了副不太好接近的精英冷皮,明珠则是隔代遗传,和他外婆的小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漂亮又可爱。
明珠听到两人在交流什么联合手术乌拉乌拉的,其中掺杂着古古怪怪高大上的专业术语,他乒乒乓乓,故意把脚步声踩的有些小响,却在走到病床旁的时候又一声也不响。
但明珠又心机般地抻长了脖颈,企图让柳知节能注意到他亮闪闪的睫毛和他特地花心思描的浅绿眼影。
他静静地盯着柳知节,盯着他英俊又冷淡的侧脸,盯着从他唇齿之中冒出来的十足彰显智感的专业用语,有些心潮澎湃。
捧在臂侧的百合散出馥郁的花香,和静悄悄地站在一旁,垂着睫毛不讲话的明珠相得映彰,衬地他乖巧又无辜,像一只矜贵又善良的白天鹅。
才没过几秒,明珠忍不了了。他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闪着亮晶晶的光,静止的画面鲜活了起来,但善良矜贵的小天鹅也瞬间就变成了怒气腾腾的大魔王。
“喂!柳知节,你是一点都看不到我吗?”明珠俯下腰整个人都怼到柳知节面前使劲瞪他,手上的花束被他捏地嘎吱作响。
柳知节毫无反应,甚至连睫毛都不带眨的。
“哦,小珠。”明珍倒是注意到了明珠,她抬起头扶了扶滑下去的眼镜,轻轻揉着明珠的脸颊,像顺毛似的道,“你的睫毛好闪,今天好像更漂亮了。”
明珍白大卦上童趣的儿科医生胸牌晃啊晃。
明珠哼了几声,脸色勉强好了些。
明珍的手机响了,她拍了拍明珠的肩,火速走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明珠硬生生地把那捧百合塞进了柳知节的怀里。
紧接着他又道:“这给你,当做我那天…赔礼。”